靖安侯有些懵,他说什么了?
这就追封她女儿为王妃了?
陛下望着一脸懵逼的众大臣,满意的捋了捋胡须。
许安公公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陛下,这样一来,晋阳郡主就是继妃了……”
许安公公声音不大,但是朝臣中不乏耳力好之人听得一清二楚。
陛下温润的眉峰蹙了蹙眉,晋阳郡主是他嫡亲的表妹,做继妃太过委屈了。
但是楚思是他捧在手心中长大的郡主,甚至比对自己的公主关注更多,陛下更舍不得让她被人诟病。
正在承泽帝犹豫不决之时,有大臣站出来道,“陛下,楚尹氏本就是睿亲王明媒正娶的嫡妻,本就该被册封为王妃。”
陛下看了一眼说话的永安侯,微微点了点头,道,“拟旨吧。”
众臣见了不禁赞叹永安侯心明眼亮,怎么做陛下已然有了主意,就差一个递台阶的。
靖安侯看了一眼老永安侯没有说话,大约四十年前,他们是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后来走的路不同,关系也就渐渐疏远了。
如今老了再回顾,他一生最好的时光,竟也是与面前之人一起度过的。
陛下会同意,完全与永安侯没有任何关系。
他嫡亲的表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受委屈的,但王爷的原配妻子楚尹氏身份又特殊,册不册封正妃终究都是那么一个人,他做的只是堵世人的嘴罢了。
御史台的牛御史眉头皱的紧紧的,楚尹氏册不册封正妃,与睿亲王府和镇南王府的亲事又什么关系,他弹劾的靖安侯府!
“陛下,靖安侯府对睿亲王的婚事横加干涉,又引起百姓不满,臣觉得这么处置不妥!”牛御史哏着脖子颇为不满道。
那样子好似一头倔牛,看的陛下有些头疼。
他这辈子做不了名垂千古的明君了,但也不能因着这么点事儿,就被御史在史册上记上一笔,遂问道,“有何不妥?”
牛御史哏着脖子,看着靖安侯义愤填膺道,“靖安侯府不允许睿亲王娶正妃,即便晋阳郡主以侧妃之位入府,日后也不得请封为王妃。”
牛御史越说,陛下的眉头越皱,温润的面庞也越来越阴沉。
靖安侯心一提,有些不敢直视牛御史的耿直。
然而,牛御史似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骤降的温度,他依旧哏着脖子,振振有词道,“晋阳郡主是开国圣祖皇帝唯一的嫡系血脉,做继妃已是自降身份,怎可做侧室?”
一席话说完,有些胆小的大臣,额上已经沁出汗珠了。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大宣开国百年,圣祖皇帝嫡亲的传承只有一儿一女,儿子继承了皇位,女儿几十年前嫁入镇南王府,也就是当今的镇南王府老王妃。
当今陛下不是嫡系传承,但是牛御史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众大臣心中皆是一紧。
眼见陛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阴沉的似是能滴出水来,议政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众大臣看牛御史的眼神各异,有怜悯,有同情,当然也不乏有幸灾乐祸的。
俶然,陛下低沉的声音,在寂静议政殿中响起,显得格外的突兀,“侧妃?”
陛下不是朝着牛御史发难,而是阴翳的双眸望着靖安侯。
靖安侯心猛然一抖,忙跪在地上认错道,“陛下恕罪,老臣糊涂!”
经这么一认错,就相当于靖安侯承认了牛御史所说,陛下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更加阴翳。
感受到来自上首强大的压力,靖安侯头低得更低了,不敢多做解释。
陛下不冷不热道,“这些年来靖安侯府辅佐朕有功,不知靖安侯可否记得身为臣子的本分?”
兵部尚书嘴角微勾出一抹冷嘲,看着靖安侯的眼神,如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还记得自己是如何上位的,他们的皇上看似温润如玉,实则一颗心比历代帝王都狠,为了镇南王府什么都做的出来,或许应该说是为了晋阳郡主!
靖安侯忙不跌磕头,额头沁出汗珠,微微颤抖着声音道,“老臣僭越了,还请陛下责罚!”
陛下冷冷的哼了一声,别开眼一一扫过众臣,高声道,“许安!拟旨,朕要给晋阳与睿亲王赐婚!”
若不是表妹坚持要嫁,他才不会允许睿亲王娶呢!
以表妹的身份做皇后都够够的了,做个区区亲王妃还要他人同意,真是没天理了!
话落,陛下一甩衣袖冷声道,“散朝。”
众大臣皆松了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靖安侯,大体上还是幸灾乐祸了。
这些年靖安侯府与皇家关系微妙,一向权势赫赫谁想惹都要掂量掂量,看今日这局势,怕是朝堂的风向要变了。
有些大臣直接抬脚走了,有些则是有心扶一把却不敢上前,最后还是永安侯看不过去,将靖安侯扶了起来。
靖安侯年岁大了,十六年前办理先太子一案之时,又受了重伤至今未痊愈,这么一跪竟有些起不来了。
此时,王爷大步流星的迈入了侯夫人的院子。
侯夫人正伸长了脖子向外望,似是在等着消息。
见王爷进来了,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迫不及待问道,“府外的百姓都安抚好了吗?”
王爷恭敬的行了个礼才道,“小婿是翻墙进来的!”
这意思就是那群百姓还围着侯府扔臭鸡蛋呢!
侯夫人皱了皱眉,又端起了茶盏问道,“那你进来干什么?还不快去处理?”
王爷不紧不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