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郡主见气氛差不多了,状似无意调侃道,“今日见你不怎么高兴,谁惹我们的郡主了?”
楚思自然不会实话,恰好有着尹洛之事,便道,“姨母入宫一事还是要尽快办了,等陛下下旨就来不及了。”
楚思边,边打量晋阳郡主的神色。
晋阳郡主笑着道,“倒是便宜了那臭子!”
楚思知道她话中的臭子指的是镇南王世子,真的占了便宜吗?她怎么看怎么是尹洛占了便宜。
“女儿倒是觉得,得便夷是姨母,姨母若是入宫,日后所出之子要与舅舅尹凡争皇位,靖安侯府支持谁不支持谁,都会处于两难之地,也会两败俱伤。”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尹洛在宫外找一户好人家,安安稳稳过一生!
晋阳郡主微微点零头不置可否,抬手摸了摸楚思微微皱起的烟眉,问道,“就是为了这件事担忧吗?”
楚思点头。
“母妃在揽医谷住了多年,师父是房外高人,曾听师父言,这世上有人生而知之,有人能预料未来,那日在宫中你三姐姐所也未必全是错的,母妃猜得到她那般肯定贤王世子是陛下的皇子,一定是知道一些什么的,而非仅凭只言片语的猜测!”
着她目光转向楚思,抓着她的手,不再多言。
楚思微微垂了眸子,想到了晋阳郡主已经知道了她见楚然之事,而后道,“我找三姐姐的确是有事要问,问了姨母入宫一事。”
晋阳郡主是聪明人,她只到这里也没有多做解释,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三姐姐之言也不可尽信,不管信与不信,姨母是断断不能入宫的!”
晋阳郡主垫着头道,“嗯,明日若是气晴好,母妃入宫一趟。”
楚思眸光落在晋阳郡主的腹上,晶亮晶亮的双眸中盛满担忧之色。
晋阳郡主手抚着腹,笑得慈爱,“这孩子啊,乖得很,母妃倒是觉得这身子一好比一了。”
她这话不是安慰楚思,事实便是如此,这一胎不比怀着楚思那般,那个时候,她一日虚弱比一日,她自己都担心能不能抗到,将孩子生下来那一日。
这一胎不仅身子没有孱弱,反而更好了两分,这种好不是补品补出来的,是孩子养出来的。
见晋阳郡主神情变幻莫测,楚思摸了摸鼻子,不会是怀着她的时候,她皮的厉害吧?
她讪讪道,“那明日将马车中垫厚实一些,女儿陪着您一起入宫。”
转眼月上中空,繁华热闹的京都终于安静了下来,夜色中街道上的挂着的大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
左相府中传来哗啦的一声脆响,那响声之脆之大,似是将一车的瓷器,一起砸了一般。
书房中,遍布各色瓷器碎片,左相阴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问道,“你什么?”
被问话的侍卫模样之人头低得低低的,面上满是惊惧之色,结结巴巴回道,“属下……宁王妃被族中长老杖责了……”
“究竟怎么回事?”左相一拍桌子,整个书房跟着颤了三颤。
侍卫头低得更低了,道,“宁王妃在前往封地的途中风雪阻路,道路难行,走了半个月赶上了除夕,恰好离徐州近,便想着去那里过年,不知怎么的,当时族中的长老没有认出宁王妃来,又有人挑拨,便发生了冲突……”
左相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侍卫厉声喝道,“你们这些人是死的吗?就让宁王妃平白无故挨了这四十杖?”
侍卫将头低得更低了,“当时属下们恰好被支开,待回来之时已然打完了!”
“即便不认识宁王妃,但宁王妃身份贵重,衣着不凡,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冒犯贵人?”左相拳头捏紧,既有被族人打脸的愤怒,又有对他们大胆的怨怼。
侍卫没敢话,头低得更低了,相爷的那些族人鱼肉百姓横行乡里,谁给的胆子,相爷自己不清楚吗?
现在太岁头上动土,打了宁王妃才来问,这个哑巴亏咽不下去,也得灌水冲下去!
“四十杖!四十杖!”左相咬牙切齿的重复着。
若是他记得不错,那日陛下曾过,靖安侯剩下的四十杖,自然有人承担,原来是将主意打到了宁王妃的头上!
他不在意这么一个只剩王妃身份的女儿,但是这是打他的脸面。
若是传出去,他左相老家的族人,连他的女儿都不认识,竟然将年底路过去过年的宁王妃给打了,他的老脸网哪里搁?
陛下真是好样的,手段不减当年,给他来了一出大水冲了龙王庙,让他想报复都没有门路!
翌日,一大早楚思与晋阳郡主收拾妥当一同乘着马车出了门。
时候虽还早,但因着是大年,路上穿行的马车并不算少。
车夫心翼翼的赶着马车,没一会儿便进了宫。
年前给尹洛的圣旨是陛下亲自下的,自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但是圣旨中也没有明就是让尹洛入宫为妃,只是让她入宫。
晋阳郡主没有直接去议政殿找皇帝,而是去了慈宁宫太后那里。
太后并非当今陛下的生母,陛下的生母柔妃是镇南王府的郡主,当年镇南王府获罪,柔妃苦劝先帝无果,刚烈如她,吊死在了景阳宫郑
这位太后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先帝在时仅是先帝的丽嫔,在先帝最后几年中才得以陪伴先帝,升成了丽妃。
这位丽妃一生中无儿无女,她年少入宫,初入宫之时不会争宠,也不会左右逢迎,先帝选她入宫,也只是为了安她身后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