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发生了什么？”德妃缩着身子，一脸惊惧的表情。
这时的她，完全没有皇帝寿宴时所表现出的端庄模样，华服上染着泥土，头发散乱。
任谁正安静的做着事儿，周围的一切突然开始震动、倒塌，都得是如今这狼狈的模样。
说到底，皇宫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凡人，不曾见识过什么牛鬼蛇神，更加无法理解，世上怎么会有人打架打塌了一座皇宫！
皇帝此时正黑着脸，左右踱步。
听到德妃的问话，长袖一甩，狠声道，“你问朕，朕去问谁？朕还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皇宫开始震动的时候，皇帝正待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所以，他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他能够确定的一点是，皇宫的动荡，不是什么自然灾害，而是人为造成的结果。
有两位强大的修士在斗法，战斗的余波散落开来，毁了这整个皇宫，其中一方……便是皇帝的依仗，胡师！
没有人比皇帝更为心焦。
从前的他，也曾见识过，胡师施展法术，甚至是借用胡师的力量，自行感受过施法。
但那，不过是照明术，清洁术这类小小的法术。
皇帝知道胡师很强，可直到今天，皇帝才直观的感受到，这个“强”字，究竟代表什么。
胡师与那不知名敌人的战斗，发生在皇宫上空千米的距离，站在下方去看，根本看不到。
有些人不幸看到，也是一人被从空中击落才得以瞥见一点半点。
千米的距离，战争余波却能毁掉这历位皇帝加固过的皇宫……皇帝根本无法想象，正面的威力，究竟有多强大。
抬眸望了一眼已经恢复平静的天空，皇帝心中的紧张情绪完全无法放下。
和胡师做了交易之后，两个人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胡师要是败了，皇帝的一切谋划都将成为空谈，还得担心，胡师的敌人会不会一个顺手，灭了他凡人皇帝！
许久不见的云莲快速掠来，俯身行礼，“皇上。”
皇帝其忙迎了上去，将之扶起，紧张的问，“战况怎样？有没有见到胡师？看清楚了么？”
犹豫了一瞬，云莲摇了摇头。
皇帝的面色登时一黑，抬脚踹在云莲的腹部，“要你何用，探个情况都探不清楚，朕供你等修炼，你等就是如此回报朕的？！”
皇帝问了三个问题，云莲摇了一次头。
于是，皇帝直接忽略掉了第二个问题，将云莲的否定，放在打探战况消息上。
他刻意的忽略了，自己不想知道的那个结果。
云莲受了这一脚，也不愤怒，垂着眸子沉默一瞬，随即开口，打破了皇帝的逃避。
“皇上，奴婢没能见到胡师，但看到了……”
云莲的话不曾说完，一声龙吟便在皇宫中响彻，随即，红龙冲上天空，在云间肆意翻滚。
那一瞬间，皇帝知道，自己完了。
……
打发了颂，龙绯直接飞到皇宫中央，那曾经困着自己肉身的地宫上方，见到了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一幕。
“九哥。”梁丘余哲一身华贵的皇子服，静静地站着，腰杆挺直。
同先前的，龙绯记忆中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在他身后，是被许多侍卫团团围住的皇帝，宫妃，以及一些在这场灾难中幸运活下来的皇子。
太子不在，三皇子也不在，可能是因为运气太差，所以被玉暖和狐久言的战斗波及到，遗憾死掉。
也可能是……侥幸躲过了强大修士的战斗余波，却躲不过早就布置好的属于皇位斗争的陷阱。
龙绯越过梁丘余哲，看向那面色发白的皇帝，很想问问他，在此之前有没有想象的到，这一幕的发生？
自以为身在局外，是棋局的掌控者，实则，早就在不知不觉之际入了局，成了局中人。
当然，他一个棋子，也没有资格去说皇帝。
本来他来的目的，是想问问皇帝，究竟狐久言许了他些什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演上这样一场持续十多年的好戏？
可现在，望着皇帝那惊惧的目光，龙绯突然完全没了问下去的想法。
总归就是些，能让凡人延长寿命，掌控法术的许诺罢了，至多……就是一句长生。
收回目光的一瞬间，龙绯明显注意道，皇帝突然放松了身体。
是呢，和狐久言勾结，做下这么大的事儿来，怎么可能不慌？知道自己算计的是一条龙，怎么可能不怕？
可在当时，强大修士给出的条件诱惑之下，他还是选择了合作。
归根结底，不过是贪欲作怪。
打下了一个江山，做了多年皇帝，眼看年龄大了，做事力不从心，怎么甘心放弃一切？
罢了，看在这些年，皇帝从未在物质上让他不好受的份上，今日，他不会对他如何。
至于今日过后，梁丘余哲这名从小被厌弃的皇子要对皇帝做什么，与他龙绯，并无干系。
望着梁丘余哲，龙绯勾唇笑了下，“咱两去走走，聊聊？”
“好！”梁丘余哲点头，如果从前每一次一样，答应龙绯的要求。
可两人都明白，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
此时的皇宫，到处都是残缺的”景象，两人也不在意，随意走着。
龙绯正在斟酌怎么询问，梁丘余哲率先开了口。
“我知道九哥你想知道什么，也都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