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将宝杖在手上掂了掂,猛然顿住,随即敛去神色,稳稳归还到青枫子手中,平静道:“雨师杖还是雨师自己收好吧。”

封奕将盘龙杖交给青枫子时,满脸不在乎,眉眼间隐隐透露着一丝厌恶,仿佛根本不在意他要不要,要就拿走,不要就扔到别处去。所以她想,这杖给与不给都没有太大区别。

青枫子拧着眉头,没有接手,似乎很不能理解她的行为:“你什么意思?”

盘龙杖又开始“嚶嚶”鸣响,肆意心中一动,道:“沾着仙气的东西,放在魔域里也没人会要的。况且你来魔域不就是为了找它吗?”

她一直在想青枫子又是闯天廷,又是闯魔域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会单单只是她猜测的夺占一个仙体,应该还有其他目的。因为就算夺仙体成功,接下来呢?难道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用那个仙官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什么都不做了?况且还有他体内日积月累愈发浓重的魔息鬼气,又该如何祛除?

原本这些她是怎么也想不通,但现在她好像忽然间想通了。

青枫子一愣,眸色深了深,道:“你怎么知道!唔!”似乎发觉自己说漏嘴,立刻改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怎么知道?知道宝杖还存有仙气?还是知道他来魔域是为了寻宝杖?

没错,未拿到雨师杖之前,肆意确实只以为这是一把被淬炼转化的魔器,但是拿到手后,她忽然发现并不是如此。

这依旧是一把神器,只不过被人强行覆上了厚重的魔息,所以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而其内在的器魂完好无损,没有半分缺失,甚至灵息充沛,几乎要狂溢而出。

再回想青枫子吐血的时候,红龙曾低头查看。当时不觉有异,现在想来这不就是典型的共鸣吗!还有封奕最初的厌恶,其实不是对盘龙杖,而是对杖上的仙气!

至于盘龙杖“嚶嚶”响个不停,依肆意的理解,它其实是在控诉抱怨,有可能是抱怨主人将它抛弃太久,也有可能是不满主人身上的魔气。当然还有可能是太过于兴奋了……

她乱七八糟想了那么多,实际却根本没有那么复杂……

既然青枫子打算夺仙体,没有趁手的法器怎么行呢。

肆意拿杖的手悬在空中,有些酸,道:“如果我是你,就先接了。”

青枫子蹙眉定定看着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须臾,伸手接过宝杖,动作不情不愿又分外急切。

肆意摆摆手,露出掌心的磨核,道:“雨师,你好像搞错了什么,我可不是在和你谈条件。”

青枫子看都不看一眼磨核,讥笑道:“区区一颗磨核,就以为能置我于死地了?笑话!”

肆意将磨核收回怀中,道:“谁说我只有一颗。”

青枫子立刻睁大了眼睛:“什么!你!卑鄙!”

肆意微微偏头:“哪里哪里,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同意。”

两人一惊,同时看过去。

“封儿!你醒了!”肆意知道磨核在手,青枫子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毫无顾忌地跑向声音方向。

由于适才红龙顶宫,导致整座南宫摇摆了好一阵子,如今地面上到处都是碎木以及翻倒的桌椅架。封奕刚从一处灰中爬起,便看到满地狼藉,微微一愣。又看到肆意朝他奔来,立刻皱眉挥开身前障碍物,道:“上仙不要跑,小心摔。”

肆意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一双眼睛扫视遍他全身,结束时道:“封儿,你现在是清醒的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封奕迅速调整神情,道:“嗯,很清醒。没有。”

见他面色微红,却回答果断,肆意怀疑道:“真的没有?”

封奕紧盯着她,道:“没有。”

肆意语塞了瞬,接着问:“那你还记得之前的发生了什么吗?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间气息那么混乱?”

封奕眸光微闪,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思考。须臾,才道:“有点映像,上仙好像一直抱着我。”

肆意一怔,心道:这种不重要的事情你记那么清楚做什么……

感觉气氛变得微妙,肆意假装“咳”了几声,立刻转移话题:“封儿,即便你现在没事了,还是应该再寻医者过来看一看,千万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封奕却道:“不要紧,旧疾罢了。”顿了顿,眼神透出一道光,道:“上仙这是担心我?”

闻言,肆意觉得更严重了,一介魔尊的旧疾!需要魔尊通过沉睡去缓解的旧疾!

这哪是旧疾啊,分明更像毒发吧!那种每个月发一次,发到最后无药可解而死的慢性毒!

“我当然担心啊,你当时的样子那么惨,我……喂!你怎么还笑啊??……封儿,你是不是烧坏了?!”肆意伸手就要摸他额头。

封奕本笑得星眸灿亮,忽然拉下她的手,严肃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肆意一愣,没明白他指什么,于是定睛一看,手背上赫然一道长裂口,边缘还在微微冒血,而中间渗出的血早已凝固,形成一条扭曲的血痂。

她想起来了,是那时候两人即将倒地,她为了给封奕垫脑袋,在地上摩擦出来的。当时只觉刺痛,压根没当回事。没想到居然划成了这样。

肆意抽回手,道:“没事,小伤而已,养几天就会好了。”

“说得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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