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清风温柔。

赵瑀浅浅笑着,脸上带着一种满足的喜悦,接着慢慢地说:“他很好,我愿意的。”

“你逼不得已的愿意吧。”张妲问她,“如果有其他选择,你还会嫁他吗?”

殷芸洁幽幽叹了一声,“妲姐姐,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如果瑜儿悔婚,名声会更不好,更难嫁个好人家。”

赵瑀看着她们,眼里全是疑惑不解,“我为何要悔婚?”

张妲索性说开了,“我给温表哥去了快信,他不日即回。”

张家和温家是姑舅亲,经常有往来的。

赵瑀吃了一惊,“你给他去信做什么?他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卯足了劲儿拿解元的,不能分心。”

“你看你分明还是在意他的!”张妲毫不客气指出来,“表哥那人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其实还挺在意你的。我送你的好多东西,比如核雕、泥人,还有皮影什么的都是他淘换来的,因你家规矩严,他怕直接送你平白给你招闲话,才用我的名义转送给你。”

赵瑀愣住了,清高自傲的温钧竹也会有这样的体贴……

她心里蓦地涌上一股热流,但很快被她压下去了。

“妲姐姐,你早该说实话才对。”殷芸洁幽幽叹道,“如果瑜妹妹早知道温公子的心意,根本不会落得今天的地步,也不会有今天的委屈。一个小厮……唉。 ”

赵瑀皱了下眉头,温声说:“我不委屈,李诫很好,他功夫很好,人也长得很好,晋王爷很器重他,哦,还给他放籍了,许能外放做个小官什么的。就算不行,或经商或务农,都是条出路。”

她说得越多,张妲和殷芸洁看向她的目光就越是复杂,怜惜之中透着了然,好似在说“你别掩饰太平了,我们都知道你很委屈”。

赵瑀干脆闭上了嘴。

“我错了,我早该告诉你的。”张妲嘴一扁又想哭,她俊眉修目,五官十分英气,奈何总是眼泪多多。

赵瑀忙说:“不怪你,如果你当时说了,我是万万不会收的,反倒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榴花立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忍不住了,“小姐,您就听奴婢一句,姓李的算什么如何能和温公子比?趁老爷还没应下亲事,您拖一拖,拖到温公子回来。如果他实在娶不了您,再嫁给姓李的也不迟啊。”

赵瑀惊愕地看着榴花,仿佛不认识她似的,“你的意思是让我脚踏两条船?我就那么不堪?慢说我对温公子没有情意,就是有,我也决不能做背信弃义之人。”

张妲也觉不可思议:“你这丫鬟怎么竟出馊主意,瑜儿你就一门心思等表哥回来,我今儿把话放这里——别管温家长辈是什么态度,他一定会娶你!瑜儿你信我,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他。”

她又懊恼道,“都怪我,得到消息太晚了。”

殷芸洁小声安慰道:“也不能怪你啊,赵家祖母瞒得紧,我们只当瑜妹妹惊吓过度需要清静,谁能想到期间发生这许多事情呢?如果不是榴花溜出来报信,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赵瑀看向榴花的目光登时变得严厉起来。

榴花眼泪唰地流下,她不求赵瑀,反而跪倒在张妲面前,“求您再劝劝小姐,或者再派人催催温公子赶紧回来救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够了!”赵瑀厉声喝道,她虽然是个随和的性子,却容不得榴花一而再、再而三地擅做主张,尤其是榴花言谈中对李诫的蔑视,让她更觉气恼。

“你既然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从现在起就不要进我的院子。”

榴花还要求情,却听赵瑀喝道:“出去!”

榴花脸涨得通红,一捂脸哭哭啼啼跑出去,殷芸洁劝道:“她也是为你好,你……”

“好啦好啦,”赵瑀摆手道,“我马上就要出嫁,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不说这些了。”

殷芸洁细长的弯眉微蹙,“你再细想想,出嫁从夫,妇人的地位取决于夫君的尊卑。咱们一处常玩耍的,今后都会嫁入高门,只有你……他日姐妹们再见,你当如何自处?”

赵瑀道:“我不在乎,跟着他哪怕吃糠咽菜我也认了。”

见她如此坚决,殷芸洁便不再多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张妲说:“瑜妹妹这是铁了心,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或许温公子就是和瑜妹妹有缘无份。我们多说无意,不然算了吧。”

张妲只盯着赵瑀,“你真的决定了?不后悔?”

“嗯。”

张妲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良久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不说了,但是有一点你记住!”

她紧紧握着赵瑀的手,表情严肃认真,“咱俩从小就交好,以后也不能生疏了!如果你有什么难事愁事不方便和家里说的,一定要来找我,让人给我带口信也成,千万别一个人傻扛着,你这丫头务必给我记住了!”

说着,她的眼泪落下来,滴到赵瑀的手背上,热热的。

赵瑀含泪笑道:“我知道,有事一定找你帮忙,到时候你可不许推脱。”

她二人说着交心话,殷芸洁脸上仍笑吟吟的,眼皮却耷拉下来,端着茶盏,一下一下划拉着茶盖。

送走两位手帕交,赵瑀靠坐窗前,继续绣着红盖头,只是这次,她有些心绪不宁。。

天色渐晚,苍茫茫的暮色铺满大地,朦胧了万物。

赵瑀揉揉发涩的眼睛,停下手中活计,略活动了下肩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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