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两人走着,避开人群。
诺米视线上下打量着这个衣冠不整的小年轻。
身上没了那股兽性之后整个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身上挂着两块勉强还能称得上是衣服的布片,单薄到让人觉得一推就能坠地。
如果不是刚才那一遭。
而是正常的走在路上,诺米绝对不会觉得这样的人能做出攻击性很强的行为。
结果事实刚好相反,他又咬又疯的差一点就成功抢劫了路人。
小年轻没有搭话,依然半低着头,像是在看路,也像是在躲避。
“你脸上的伤不是刚才那个人打的吧?你的物资呢?”
诺米又继续询问起来,他的职责可不是只有抓人。
小年轻脸上的几处擦伤淤青,手臂上的红肿,都显然不是那个被抢的中年人反抗导致的结果。
同时灾情署对城南片区的救助是全范围的,只要能出示证明材料或者有人作担保,就能领到物资,几乎没门槛。
只要不傻,正常人都肯定会去赈灾点领东西,而不是费力不讨好的拦路抢劫。
其中是否真的有隐情,还是罗拉的“海陆空侦察兵”没有及时发现,那就只有这个当事人能说清楚。
然而小年轻只是继续保持缄默。
一言不发。
诺米想了想问道:“你是被别人抢了吧,所以就准备抢刚才那个中年人,如果是这样,那你和抢你的人有什么区别,把你遭受的委屈再加诸到别人身上?”
“这条街有那么多安防局和灾情署的人在,你随便找个工作人员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呢。”
小年轻默默抬头看了一眼,又快速低下脑袋,不做辩解。
这一举动自然逃不脱诺米的眼睛。
联想到以前电视剧里的情节,结合早上杰米的话语,在城南这片地方存在不良团体显然再正常不过。
可能眼前的小年轻心中也正充满对这方面的顾虑。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生活在这个地方,被打了,被抢了,那都是发生在这个地方的事情。
报安防局?
然后把欺负他的人抓起来,然后关一段时间,然后那个欺负他的人又回来了。
然后问题又回到自己的身上,回到这个地方。
他要怎么办呢?
再次报安防局?
然后重新又轮回一遍,那又有什么意义。
可惜小年轻已经麻木了,习惯了,接受了这样的现实,他不敢大声的说出来,告诉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青年。
但被看轻的诺米并不这么认为。
如果报安防局没有意义,那是谁的错?
那是安防局上下的错,是领主没有治理好铁蹄岭的错。
可要是你连报安防局都不敢,谁又能知道,谁又可以站出来给你主持公道。
所有的苦果就活该自己咽下去。
诺米最后问道:“怕说出来被报复?”
沉默,依然是没有回应的沉默。
但小年轻的情绪远比表面看上去更加剧烈。
两颊因为牙齿咬合鼓起,双手紧紧握拳。
心中剧烈的斗争着。
“是害怕吧。”诺米无奈的摇了摇头收回视线,低声说给自己听。
又走了两步,小年轻这时突然轻轻的说道:“你……饿过么?”
“我?”诺米诧异道,“当然。”
但细细一想,小年轻想要问的肯定不是到点吃饭的饿肚子。
果不其然,小年轻这一次带着明显的语气色彩,嘲讽道:“你什么都不懂。”
“什么意思?”
诺米下意识的追问一句,然而跟在身边的小年轻再次回到一开始的模样,一言不发。
他是没有像城南灾民这样饿过,他也不是这边的居民,可整个事情不就是怕被报复的一档子破事。
自己的好心完全在对牛弹琴。
还搞的多高深一样。
简直是在搞笑。
原地等待的罗拉看见诺米面容有些僵硬的带着人回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要再仔细点,有漏掉的地方,我把他交其他人带回局里先。”
诺米交代完便带着小年轻离开,罗拉更加留心的继续她的工作。
小年轻最后被安防局的同事带走,而诺米则找到后面正在统筹大局的杰米。
他在意的当然不是小年轻的嘲讽,正如杰米所说,暗地里的老鼠臭虫才让人恶心。
“我刚才抓了个因为受伤所以施暴的受害者。”
杰米点点头,说道:“有问出东西么?”
诺米摇摇头,说出自己来时的想法,等一个答复:“今天发出去这么多物资,肯定不会就动手一次,我让罗拉多留心了,要是遇到怎么处理?”
“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把人和物资都归案,需要支援的时候联系我就行。”杰米给了一个你自己领会的眼神,继续说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灵活应变是队长最爱说的。”
“明白了。”
诺米走出帐外,手机就收到一条罗拉发来的消息。
————
横河南路某条分支小路上。
维什一家三口提着大袋小袋的物资正喜气洋洋的往家里走,上次的教训他还历历在目,今天特意不敢走大路,抄小道回家。
“巴巴,袋子有包包,妮妮喜欢吃。”
蓬头垢面的维什轻轻捏住妮妮的鼻尖宠溺的逗弄着女儿,“等到家爸爸就把面包拿出来给你吃,妮妮要乖,外面坏人多,会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