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洛轻言应了,目光在云裳身上转了转,终是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云裳虽然呆在城中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来过,只是她之前在这里住着的房间,宁浅还是叫人每日将她这间屋子打扫整理的很好。
云裳嘴角翘了翘,叫人送了热水进来。
沐浴换了一身衣裳,云裳去主院那边看了看,许是因为这次是第二个孩子,生的时候比较顺利,并未耗费太多的精神,所以宁浅的状态还不错,孩子也已经吃饱睡了过去。
“王尽欢呢?”
宁浅笑了笑:“王尽欢说还有些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置,下山去了。”
“你刚生完孩子,他就跑了?”
宁浅倒是不甚在意:“他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反倒有些碍手碍脚的。城中的事情比较重要,先去将紧要的处置了,他陪着我也稍稍安心一些。”
宁浅笑着看向云裳:“此事也终于告一段落了……”
“虽然这一回,其实我并未参与过什么,可就只是在一旁看着听着,也觉着这一场仗,虽然并没有几次真刀真枪的上战场打仗,可是却比任何一场仗,都要艰难得多。”
云裳点了点头:“巫族这样的对手,我们都是第一回遇着。兴许,也是我们这一辈子,唯一一次遇着了。”
“希望是唯一一回吧,巫族那些歪门邪术,实在是太过恶心了。”
宁浅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这一城的百姓。”
云裳亦是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道:“也是一个教训,等着到时候清理完之后,就在这武安城的地方,立一座碑,将所有因为这场战事去世的百姓的姓名,全都刻在那碑上。让我们都牢记这一场劫难……”
“这城中埋葬的那些森然白骨,都是这一场劫难的见证。”
宁浅点了点头:“挺好的。”
“虽然这一场仗我们赢了,可是只怕也还是有巫族人侥幸逃了,为了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得要下令不允许修炼巫蛊之术才是。这巫蛊之术,实在是太可怕了……”
云裳应了,才又笑了起来:“行了,你刚刚生产,还是先好好休息休息吧,别太劳累了。”
“我先下山去看看,若不然,等会儿鬼医只怕又要开始骂我了。”
宁浅听云裳说起鬼医,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是,鬼医的脾气,当真是,天王老子都不怕,陛下皇后都敢骂。”
“谁教他是神医呢,我可怕他了,毕竟他若是想要我死,很容易,想要我活,也很容易。”
宁浅更是笑不可遏:“我可全然看不出来你怕他,倒是整天将他气得跳脚。”
云裳也笑了,站起身来帮宁浅掖了掖被子,就离开了。
刚到山下营地,云裳就闻到了一股子药味,药味中,还带着一点酸酸的味道。
云裳扬了扬眉,循着药味走了过去,倒是果真找到了鬼医。
鬼医就站在熬药的大灶台旁,额上还带着汗水:“倒下去倒下去,将这些乌梅都倒下去。”
一旁的士兵抬着一大筐子乌梅,往锅中倒了下去。
云裳扬了扬眉走了过去:“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的乌梅的?”
“不知道,洛轻言找人弄来的,他在城中带人搜城,应该是搜查出来的吧。”鬼医的目光落在云裳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半晌:“洛轻言不是去了城中吗?”
云裳点了点头:“是啊,你刚不是还说了吗?”
鬼医听云裳这么一说,更是不解了:“既然他去了城中,你为什么反倒还换了一身衣裳?”
云裳翻了个白眼:“你整日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会换衣裳,是因为宁浅生了。没有稳婆,所以王尽欢将我抓了过去,给宁浅接生去了。”
鬼医脸上尽是诧异:“生了?”
“生了。”
鬼医点了点头:“孩子情形如何?”
“我仔细检查过了,目前来看,好似没什么不妥的。只是孩子的胸前,有一块胎记。可是我取了孩子手脚和胸前的血来查看,也并没有什么异常。”
“反倒是胎衣,好似泛着黑。”
鬼医蹙了蹙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也兴许,是胎衣将那蛊虫带来的毒给吸收了,所以孩子一切都好。”
鬼医看了眼锅里熬着的乌梅:“待会儿得了空我去瞧瞧去。”
云裳颔首:“我也是说得等你去看看,毕竟你医术比我厉害多了。”
“啧。”鬼医瞥了云裳一眼:“是你自己不愿意学。”
云裳打着哈哈,目光落在锅中,转开了话茬子:“这是在做什么?不是用乌梅就可以了吗?为何还要熬制?”
“毕竟不是普通肠虫,我担心寻常的乌梅会没有太大的效果,所以我就在里面加了一些对肠虫有用的药和花椒,加强一下效果。”
云裳点了点头:“须得要熬多久啊?”
“一刻钟吧。”
一刻钟后,鬼医就叫士兵将锅中的乌梅捞了起来,放在盆子里面晾着,晾凉之后,便叫士兵分发了出去。
云裳抬起手就要伸进盆子里抓一颗乌梅,鬼医抬起手就朝着云裳的手打了过去。
云裳还未拿到东西,就被抽了回去。
“你这人是有什么毛病不成?什么都想试试?”
云裳轻咳了一声:“乌梅又没有大碍,不是吃的吗?”
“是吃的没错,可是这乌梅也是用药熬过的。你没病没痛的,老是想吃药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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