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朗宋>第十三章 节操

那厢齐元振生怕义军追来,带着石赞善在健卒护卫下策马狂奔了一个多时辰才敢放缓速度,喘息片刻。不一会儿见潜在大队人马后面的探子追上来跟健卒首领禀报消息,那首领点点头靠过来跟齐元振道:“齐大人,那帮贼子未派追兵,咱们安全了。”齐元振这才放下心来,命众人下马休息。

齐元振翻身下马,走到道边石墩上坐下,抬头却看见石赞善仍趴在马上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道:“载之兄,下来歇息吧,放心,那帮贼子追不上来的。”

石赞善脸色煞白道:“下官不是惧有追兵,我是担心我那还在县衙里的妻儿啊,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我枉为人父,枉为人夫啊。”

齐元振心里翻个白眼,刚刚逃的时候你比老子跑的都快,怎么不担心妻儿安危,这会儿都跑出五六十里了,你倒后悔起来了,便幽幽道:“载之兄若怕妻儿遭难,可自行回去向那贼首请罪啊,你不是说刚刚在城门口带人追杀我们的就是李顺么,我记得你说他跟王小波二人素来高义,想必有你的项上人头供他们解恨,他们便不会为难你妻儿了吧。”

石赞善自然不敢,尴尬道:“他二人确都是磊落汉子,哪怕此时丧心病狂的做了反贼,想来也不至于祸及我妻儿吧,我还是等安抚司派兵围剿他们时再一同去解救妻儿吧。”

齐元振心里一阵不齿,还跟我吹嘘说自己当年是何等的高洁不屈,只愿以身报国,这才不过十年功夫,就成了这种贪生怕死的熊样了。我齐元振虽然也不是什么善类,但抛妻弃子、只顾自己逃命的事都也做不出来,忍不住又吓唬道:“可载之兄之前不是命人捉了他们的亲眷么?难道不怕他们还施彼身,没捉住你,拿你家人出气么?”

石赞善顿时又面无人色,惊声道:“是齐大人你让我派人以谋反罪把他们家人下了狱,说这样能逼他们现身啊。”另外才好谋夺他们家产。

“载之兄是怪我咯,那我让你今天把他们家人压到法场枭首示众,逼他们现身,你怎么不照做呢?要是听我的如此为之,再提前布置好人马,等他们劫法场的时候一举拿下,哪会让他们有机会趁夜聚众谋反。”齐元振道。

石赞善嗫嚅道:“我只是知县,没有提刑司的批核,哪敢随意处死人犯啊。”

“又不是真的要砍他们头,只为逼得王小波、李顺二人现身做做样子罢了。再者说就算真的砍了,我回头帮你跟马外台打声招呼,让提刑司补个条子就是。若是成功诱得他们现身,说不定马外台还要夸你一声有胆略呢。”齐元振得色道。

“是下官糊涂。”石赞善心说屁的有胆略,百姓本就被夏税和缉捕王小顺等人的事弄得沸反盈天的,我要真敢派人置法场砍王小波亲眷的头,他们还不得闹翻了天,你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到时候我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说到底当初就不该鬼迷心窍,听了你的馊主意陷害王小波,现在激的人家起义造反,我这个知县定是难逃其咎。想到这石赞善又是满心惶恐,现在事已至此,只好拉着这心狠手黑,但背景颇硬的齐元振一起顶雷了,不然自己怕是扛不起这么大的锅,便讪讪道:“齐大人,这青城县出了这样的祸事,我该如何向朝廷复命啊,陛下和相公们若知道是我等激起民怨,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等啊。”

“载之兄是不是惊慌之下失了心神,竟说这样的谵语,我是西川路博买务司使,你才是青城知县,这青城县农户叛乱,与我有何关系?”齐元振厚颜无耻道。

石赞善看这齐元振竟把自己摘个干净,登时慌了神:“可是是大人教我用计陷诬王小波等人,才导致他们领着农户叛乱的,要是朝廷知道我等为谋私利导致此祸,还不得把我革职查办啊。”你也得跟着倒霉。虽说本朝不杀士大夫,但要是丢了官,可比要了石赞善的命还让他难受。

齐元振听着石赞善话里隐隐的威胁,忍不住想要不要让手下把他干掉算了,反正除了他也没别人知道我在青城县,又逢叛乱,他的死我自然能撇的干干净净。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时来运转,未来官运定是亨通,该是要培养班底的时候了,现今朝里那些科举出身的官愈来愈强势,虽说他们见到自己也是客气非常,但心里其实素来瞧不起自己这个荫补官,想招他们入麾下怕是很难。眼下这个石赞善虽说为人瞻前顾后且呆板木讷的,但当年好歹也是正经的金榜及第出身,道德文章定是不会差了,将来若是把他弄到东京朝堂上去,轻易就能打进那帮进士官的圈子,何不趁此机会拿住他的把柄,日后还怕他不为我舍命办事么。

想到这齐元振不由再感叹一句自己真是时来运转,想当年好不容易才攀上了贵人高枝,从一个小医工摇身一变成了一县主簿,本以为能扶摇直上,谁知道在那陈留县苦苦挨了十年都没能更上一层,更气人的是那陈留县虽是富庶的京畿县,但县里的油水都被朝中高官显贵的家臣给分的一干二净,一个铜板都落不到咱手里,每月只能靠那点可怜的俸禄度日,说起来真是满目凄凉。

谁料时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熬成了一县长官,虽然是僻远的永康县,但好歹手中有了三木,何求不得啊。但怎知自己刚跟县里的大户们通好关系,磨刀赫赫,正待大干一场,不想转眼又天降机缘,而且还是只有自己才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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