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一处只有二十几户的偏僻小村庄,一阵鸡飞狗跳后,十几个人押着三骡车粮食从村庄离开,村子里传出一阵阵压抑的哭声。
“孩子他爷,家里粮食都收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到明年春天啊!”一个四十几岁妇女搂着一个才三岁的男娃痛哭。
破落的大门敞开处,蹲着一个额头都是皱纹的男人,他抱着脑袋一言不发。一个二十左右的瘦弱女人躲在屋角茫然的看着两人。
“这是周大家吗?”一个衣着不错的瘦高个在这家人家的破大门前张望。
“我就是周大,东家你要找谁?”蹲在门口的男人抬起头,无精打采地站了起来。
“在下胡某,受周成所托,来寻他家人。”这位瘦高个就是接受周成委托的胡商贩,来鲁国寻找周成的家人并带他们去南埠。
“成儿?东家知道我家成儿?”抱着幼童的妇女停止哭泣,脸上转为惊喜。
“你家周成如今当上虎贲了,做了南埠理事的虎贲,就是有名的落雁知事,落雁知事你们知道吗?”胡商贩坐到周大为他搬过来的一张石凳上,说石凳其实就是比较平整的石块,可以当板凳的那种。
“落雁知事?不知道。”周成的父母齐齐摇头。郑裕铭的落雁之名已经传到鲁国,不过只在鲁国王都贵族中流传,周成家这里只是个偏僻小村子,不要说郑楚两人的事,就是鲁国发生什么大事,这些不常与外界走动的小村子村民也不知道。
胡商贩当即噼里啪啦把郑钰铭和楚朝辉在吴王都的事迹解说一通,正说得兴高采烈,周妻怀中的孩子哭了起来。
“亲奶,吃吃,小宝要吃吃!”
周母低头看着孩子,一脸的尴尬。“小宝乖,等等亲奶做粟你吃。”
“不,亲奶,小宝饿,小宝现在就要吃。”幼童不理周妻的哄蒙,依然大哭着要吃的。
周妻见哄骗幼童不能,只能转向胡商贩,脸上带着希翼:“我家周成当了虎贲,有没有有没有托东家带钱帛回来?”
旁边的周大一听,眼睛也立刻亮了起来,村子里人的粮食刚给封地贵族派人搜罗走,周家除了埋在后院土里的一瓮粟,再没有其他粮食,家里四口人面临饿死的境地,如果二儿子托人送钱财回来,他们就不会饿死了。
“哎呀!忘了正事,你们收拾收拾,跟胡某去周成那。”胡商贩一拍脑袋,他刚才光顾着说落雁知事,忘了周成的委托。
“我儿子在哪里?”周大和妻子对看一眼。
“在吴国,在吴国的南埠,那可是好地方,那里人吃的是干饭和肉,穿的是锦帛,住的是砖瓦房。”
周大张了张嘴:“吃干饭和肉?”他噎了口吐沫:“管饱不?”
“怎么不管饱!当然管饱!”胡商贩看着这一屋咽口水的周家人,把头扬了扬:“你们家周成要接你们去享福了,你们到底去不去,为了到这里来稍口信,在下骑着骡子走了两天才到这旮瘩,这次要不走,以后就没人来领你们去了。”
“去!去!一定去!”周成的父母一叠声答应。
“那好,你们四天后到临城的胡家商铺找胡某。”胡商贩见任务完成一半,站起身准备告辞,不过在看到周家一贫如洗的房子,再看周成父母眼巴巴的样子,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放到周大手里:“这是周成让胡某带给你们的,记住,胡某在临城等你们六天,六天不来,胡某可不等了,年底前还得抓紧时间跑南埠做趟生意。”
“东家,绝对不会让你久等。”周大紧紧抓着布包保证。
“这个给你们家孩子吃。”胡商贩从衣兜掏出一个黄色纸包递给周妻,周妻把纸包塞给还在哭泣的幼童。
周大夫妻站在门口目送胡商贩离去后,急急忙忙回到泥屋,把破门关上,打开布包查看。
“啊!是金c多金!”周妻惊呼,布包里包着十金。
“真的是金!”周大拿了一金放到嘴里用牙齿使劲咬了一下,发现咬不动。
“孩子他爷,我们有这么多金,是不是可以不走了?”
“愚妇!我们还欠着大人的赋税呢,不走这金子能保得住?”周大劈口骂起老婆,不说南埠那地方如此富裕,光儿子当了虎贲,他们就肯定要去投奔。在这里,年年种地,年年欠收,每年要交给封主大人的粮食却一点不可以减少,被封主全部收走的粮食只够要上缴赋税的一半数目,如果不走,明年就是大丰收,周家也无法把拖欠的赋税补交完,何况怎么活到明年夏收是个很艰巨的问题。
“呜呜!不好吃!”旁边的幼童忽然发出啼哭。
周妻回头一看,只见幼童嘴巴正往外吐黄纸,本来在幼童手里的纸包已经到了瘦弱女人手里,那瘦弱女人正在咬纸包。
“傻妞!你竟然跟儿子小宝抢东西吃?”周妻劈手夺过纸包。
“呸!呸!娘!这东西是不好吃。”瘦弱女人也跟幼童一样往嘴外吐黄纸,这种黄纸是达城产的粗糙纸,专门用来包装东西,嗯,南埠村民也用来擦屁股。
“真不好吃?”周妻狐疑,她撕了点黄纸放到嘴里,果然,有股苦味。
“这里面是什么?”周大从妻子手中接过纸包,发现纸包鼓鼓的,里面好像有不同东西,他打开纸,发现里面是跟纸一样颜色的长条绪棍,他拎了个绪棍放到嘴里嚼了嚼,发现又软又甜。
“好吃!”周大拿起一根塞到幼童嘴里,幼童嚼了几下,感觉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味道,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