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霓虹闪烁，浓妆艳抹的小姐们站在街头，扭着腰肢，向每一个路过的男人招手，像是招呼久违的老友。
她们的周围是落地窗，窗户后飘着粉红的光。
这些景色，夏银站在二楼一览无余，隔着窗帘甚至能看见对面楼里耸动的人影。
他此刻觉得自己在做梦。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夏银喃喃道。
“你是指这个事务所还是说红灯区”顾楠模样的人往他身前放了一杯热水，绝美的外表却口吐男声。
简直开口跪。
夏银沉默几秒，“都有。”
“嗯哼。”很有磁性，可惜是男声。
夏银又沉默了。活了一辈子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只雄性，这种事还是需要缓缓的。
“你可以”夏银开口了。
“嗯”
“别顶着那张脸吗”
“你不喜欢吗”一个萌萌的歪头，这次是女声了。
“呵呵。”
夏银坐沙发，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话说，怎么称呼”
“我叫顾寒，称呼随便。”
“顾寒”
“嗯，顾寒，不是顾楠，”顾寒着重强调一遍，看眼夏银，“说起来，你是找没找到这里的。”
夏银“额”了半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今早本来想找你，不是，找顾楠，但发现找不到了，所以顺着昨天莱多的地方走了一遍，后在路口看见你，就跟过来了。”
顾寒皱眉，表情陷入思索的样子。
他沉吟片刻，“看样子，记忆清除出现错误了。”
夏银打断他，“等下记忆消除是什么鬼”
顾寒瞬间凝视他，像是被人发现的杀人狂在看你，夏银后背发麻。
几秒钟后，顾寒徐徐开口，“你，确定要知道”
夏银咽下口唾液，“算了，我还是不知道了。”
“当你孤独之时，当你渴求被爱之时，夜晚的事务所将会出现。”
“说了我不想知道。”夏银弱弱道。
“定制你所想要的恋人，亲人，友人，让你在这人情冷漠的世界，不再孤独，不再悲伤，让你被爱”顾寒挥舞手臂，长发飘飘，像是在做战前演讲的女武神。
可惜声音是男的。
“说了不想知道啊”夏银头疼，“而且你说那么多，不就是风俗店，带护士空姐女警的那种嘛。”
“不是”顾寒否定了他的说法。
“有什么不一样”
“我们还有男性友人可以定制”
“膜拜大佬，”夏银拱手，“那么还有一个问题，给艹吗”
“不能。”
“打扰了。”夏银神情瞬间冷漠，起身打算离去。
突然黑影一闪，女装大佬堵住了出口。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在威胁我。”夏银嘴角抽搐道。
“你想错了哦，小银。”顾寒跨着猫步，绕到他身后，声音沙哑，魅惑十足。
夏银下体想对女装大佬致敬两秒，但还是萎了下去，他苦笑道“能不能别用这个声音，还有我不找顾楠了，让我家好吗”
“前面那个要求可以接受，”又变男声了，“但抱歉，后面的要求”
“你们要灭口”
“这倒是不会。”
“那就好。”夏银松口气。
“但是这次就必须对你进行一次，专门的记忆清洗了。”顾寒扶上夏银的肩。
“记忆清洗”夏银的手指一颤。
“对，就像黑衣人里一样，按动按钮，光一闪，忘记有关这里的一切，忘记这个事务所，忘记我，甚至，忘记顾楠。”
“哦。”夏银沉默片刻，“为什么，要清洗呢”
“因为我们的契约已经结束了，从昨天的你没有感受到被爱的那一刻起。”顾寒说。
“这样啊。”夏银逐渐变得面无表情，他忆昨夜自己笑得起鱼尾纹的样子，“原来那个时候的感觉，就是被爱啊。”
“而且这个事务所的存在，我的存在，不能被外界所知。”顾寒的表情黯淡下去，“一旦契约完成后，所有记载我的文字会出现过我的图片，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被销毁。”
“忘掉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夏银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那么又有多难呢”顾寒笑道，“人的会忘记前一天百分之六十的内容，就像你不会记得昨天和你擦肩而过的路人一个道理，顾楠的身影会消失在人海中，一切记录她的文字，照片都会因为意外被删除，被销毁”
顾寒走近夏银，贴着他的耳边说道“这样的一个人，谁还能记得她呢”
夏银耸拉着脑袋，想一句“我还记得”，但话还没出喉咙，嘴巴就已经没有力气说出了。
顾寒拍拍他的肩，“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顾楠了啊。”
整个事务所的气氛陷入了沉默而尴尬。
夏银想起自己中二的那几年，会去想这个世界也许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许会是卡塞尔学院，也许是霍格沃兹，也许整个世界都是代码，自己是所谓的但后来才知道这世界没有魔法，只有膜法，自称龙的传人，自己也不属龙，而且如果整个世界都是代码，自己也指不定不愿出去呢。
“好吧，跟我进来吧，”顾寒朝一边的房间走去，“没关系很的，也不痛。”
“喂，你这台词有糟糕啊。”夏银无力地吐槽一句。
“随便你怎么想吧。”
“哦。”
他艰难地挪动脚步跟上，看着前方的倩影，突然有难过。
眼前的这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