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你…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话还没说完,木旭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伊嫣又急又气,狠狠地跺了跺脚,拿起凳子上的衣服换好,飞快的跑了出去。

昨晚伊嫣是被抬进东宫的,夜里光线暗,根本瞧不清四周的样貌,只记得东宫大门的斗角飞檐下挂着一块乌黑嵌金字的匾额,威严凝重,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一如这宫阙的主人。

伊嫣本想当然的认为东宫的布局装饰也一定是冷冷清清的,一如太子慕子祺的性情那般,然而,此时沿着悠长曲折的游廊走于宫内,她才发现她原有的想法其实是错的。放眼望去,只见四周宫阙沉沉,殿宇连绵,间或有古树参天,奇珍异草,三三两两株冬梅,袅袅依于廊边,冬日和暖的阳光跳跃在琉璃瓦上,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偶有风拂过,梅花花瓣和着香气满园飞舞。

这地方,庄重而不失浪漫,竟比她在苏州见过的任何一座宅院都更娟秀清雅!

伊嫣心里默默感叹着,不知不觉已在内侍的指引下来到了花厅。

“陈大人已恭候多时,里面请!”,侯在门口的侍卫见了伊嫣,挥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引伊嫣进了花厅。

花厅里坐着一个四旬出头的男子,身材偏瘦,脸削长,一对尖刀眉又浓又黑,眼睛虽不大,却是炯炯有神。这人正是太子太保陈赋。

“草民燕一拜见陈大人”,伊嫣拱手为揖,俯身跪地冲陈赋拜了一拜。

“起来吧!”

“谢大人!”

伊嫣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垂首立在一边,听陈赋开口又道,“你昨夜救太子有功,本官本不该一早传你过来问话,只是本官身为太子太保,于太子人身安危有责,不得不传你前来,还望你体谅!”

“陈大人这话可是折煞草民了”,伊嫣拱手回道,“大人有话尽管问,草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陈赋起身负手在厅里来来回回踱了几步,闲话家常般缓缓开口道,“本官听说你家住椿山山脚下,爹娘不幸全被那雪狼咬死了?”

“回大人,正是。”

“据本官所知,椿山山脚下住的人家基本都是猎户,多靠进山打野味为生,日子过的并不富裕,勉强糊口而已,像那样的人家,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孩子?”

陈赋突然回身看向伊嫣,一双眼睛如窥见猎物的猛兽,散发着凛凛的寒意。

伊嫣被看的后背微微发凉,强装镇定,“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官不敢说阅人无数,但在朝这些年,寒门贵子也见了不少,虽各个满腹经纶,但谈吐做派,待人接物,却常常畏首畏尾,不及世家子弟那般翩然自若。可是你呢?你不止敢只身拦太子殿下和肃亲王的驾,面对本官的突然召唤,也是临危不惧,毫无怯色,显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这样的人,断不会来自什么山野小户!你到底是什么人?伺机接近太子殿下又有何目的?”

陈赋每说一句,伊嫣便觉得自己的心往下沉一寸。

这个陈大人确实火眼金睛,说的话句句在理,只可惜,虽有理却没据,她伊嫣才不会听他唬她几句,便乖乖的什么都说出来。

“草民斗胆!”,伊嫣拱手一揖,“陈大人这话太过偏见了吧,草民虽是小家小户出身,但祖上也是出过读书人的,只是家道中落,才到了这般田地。况且,草民自幼住在京城边上,虽不敢说见过大场面,但见了达官贵人该怎么行礼,该怎么说话,草民心里还是有数的!”

陈赋显然有些不悦,微微眯着眼看向伊嫣,伊嫣强忍着内心惶恐,抬眸迎上他的目光。

正在两人彼此相望互不相让之时,一阵槖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殿下来了!”

伊嫣忙回身行礼,俯身之时,眼睛余光微微前瞟,见太子慕子祺和一大早拿鸡毛掸子挠她脸的那个小木旭一前一后的走进厅来。


状态提示:7.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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