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玄幻奇幻>寻找一千个人生的你>第32章 爸妈的艰辛

确切的说,由于亲爷爷死的早,爸爸没有机会得到父爱,母爱来的更多的是冷漠、训斥与嘲讽。

爸爸十一岁的时候,我的亲爷爷,爸爸的爹爹就撒手而去。他没有留下遗言,更没有留下遗书,就把头挂在猪圈门梁上上吊死。这么一说,对于爸爸在这种生活状况下依然能表现出人类博爱的光辉,我感觉这本身就是奇迹。

爸爸说很多人都没有注意亲爷爷的生死,还是天快黑,奶奶去废弃的猪圈拿劈材做饭才看见的。可怜的爷爷,已经上吊死了。他死在一段灰色的麻绳子上,头低着,双腿跪在稻草上,一动不动的。亲爷爷像在谢罪,又像在摆脱命运的悲惨。当申城人把他解下来的时候,他还瞪着眼,黑色的眼珠全白,像是腐臭的青鱼。

很多人拥挤在泥泞肮脏的院子里,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这是申城的通病。闻讯而来的苍蝇似乎感受到了一顿美餐,在饱食之前不停地绕转,给他奏起了一段段哀鸣曲

在爷爷下葬的时候,村里所有的人都来看了他。人们不计前嫌,感叹他的不幸。从此,没有了亲爷爷,奶奶的言语就是圣旨。爷爷死了不久,她就又嫁了一个老头子。我的假爷爷在打地主前,是一个十足的厉害人。他家境殷实,养了好多下人,管着二十几条枪,坐享地主的福。

假爷爷和他所有的兄弟一样都个头矮小,瘦弱,留着细长胡须,总是带着民国时期那种老式的黑毡帽,但是他们精明,性情都很暴力。村里的人见到了他们,都是唯唯诺诺的。在我没有记忆的记忆里,每次我们从来都没有说过超过两句的话,顶多是我漫不经心的喊着:“爷。”

他“嗯”了一声,过后我们就再不说话。

假爷爷排行老五,人称“五爷”。对于他们兄弟的残暴,人们都恨得咬牙切齿。我之所以知道,还是听爸爸讲起。爸爸说他们五兄弟,个个性格暴戾,仗着自己有枪有人,无恶不作。他们会把别人家的好看姑娘,当做自己的小妾,搜刮强抢农民的粮食,村子的人却敢怒不敢言。

在八路军来的前夕,五兄弟自知朝不保夕。老大自感罪大恶极,抛下老婆孩子,吊死在了树上。老二还是和原来一样无法无天,村里的人一起逮住了他,人们为了发泄心头大恨,用大钉把他钉在树上,让他暴晒而死。暴晒中,老二痛苦的挣扎着,可村里的人对他恨之入骨,没有一个人同情他,也没有人敢同情他,没几天他就活活的被折磨致死。在他死前,他痛苦的灵魂所发出的绝望声震撼了整个村子,人们过来看了他,他断了气。可村里的人的怨气并未消,在他死后也无人过问,最后被太阳烤成了干尸。

听妈妈说八路军那时候有个规定,哪怕是地主,凡残疾者皆不枪毙。老三性情虽最是凶残,却可以“忍辱负重”,为了保住一命,他弄瞎了自己的眼睛,最后在牢里做了十几年的牢。等他出来,没几年就死了。老四吓得带着妻儿连夜逃跑,八路军和村里的人都搜寻过他的踪迹,可一点线索也没有,直至今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的亲爷爷走了,但我的爸爸以及他的几个儿子和女儿都还在活着。对于未来,他们从来都没有心思未雨绸缪过。他们简简单单的生活着,直到生命的那盏长明灯慢慢的或是只是一瞬间的熄灭。

申城大家庭是以快乐的绳索的纽带来连接,还是以仇恨的眼光在对视,这个现在式的命题,在过往的申城都不存在的,那里就像一条平静的水流在缓缓的流淌,偶尔遇到障碍也是碎石。死,就是安静的死去;活,就是安静的活着。

五十年前,爸爸还是个孩子,但是因为贫穷和时代的原因,他没有童年,更没有那种自由自在的快乐。我已经说过爸爸四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死,奶奶改嫁后他就跟着他的大哥讨生活,那年他九岁。

爸爸跟我说的最多的过去,就是他放牛的事。只要不去打堤坝,这几乎就是他过去二十多年全部的写照。早晨他起来,喝过了饭,推开了牛圈,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牵着缰绳,爸爸就出发。

他走在高高的堤岗上,痴痴的看着滚滚流过的小黄河水。河水清澈,热的时候他会和牛一起下去洗澡。他坐在牛背上,拍打它的屁股。爸爸说他渴望着上学,但是那是奢望,穷的连饭都吃不上,哪能进学堂。

他的思想被年代,被物质束缚的只能在自然中求得生存,这样他就了解不到更多的生存技能,聆听不到悠玄的哲学命题,自然他的思想也不会深刻。他和牛儿一样,简单平淡,生活劳累。牛儿安静的啃食肥肥的嫩草,直到饥饿敲响了他的肚子,天空染上玫瑰色的晚霞,他们才一起回家。

爸爸慢慢的长大,因为他为人善良,路上的人都跟他打招呼。可从过去到现在,他们说话的语言都没有变,“毛孩又出来放牛?”

听到这些话,爸爸小时候会快乐的笑笑,现在他已经二十多岁,他会和他们亲热的聊几句。人们都愿意和爸爸聊天,他忠厚,从不用恶毒的语言去伤害别人。

可大伯开始整天为他发愁,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照在农村的风俗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但没有一个人想要这个穷家伙,大伯断定他肯定是一个寡人条子。作为爸爸的看护人,大伯也一样穷困

爸爸就是穷苦孩子的代表,他的心都是用苦水侵泡出来的,它饱含着多少人难以忍受的劳累,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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