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世上就有那么些人,他们喜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君少扬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位。他在发现了金龙卫们的小动作之后,并没有要求他们立即跟上来,而是在说话的时候特地运了内力进去,不但是让西门涟听得见,更要保证金龙卫们全部的人无论隔多远都听得见。

金龙卫们这一刻无比痛苦的表示:听力太好有时候真特么的不是一件好事!

奇淼倒是听得乐,一路笑个不停。

倒是西门涟,武功尽废的她没有发现君少扬私底下的小动作,她很认真听着他讲述那些曾经年少的的事儿。

她和金龙卫们混久了,对各个人的名字和秉性都熟悉,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些,其实很多时候都很难将事情和人物对上,但是这也才有趣不是吗?

渐渐地,她听得入了迷。

他说,她听。

相扶相持而行,倒是忘记了沿途而行的疲惫。

这一行,又是大半个月过去。

第十九天后,一行灰头土脸的人终于是赶回了北越的皇宫,然而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排队等待伺候的奴婢,而是近万名全副武装的禁卫。

君少扬凌厉的目光穿透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龙辇里的太皇太后:“皇祖母,您这是何意?”

“一个眼里只有妻子的人不配为我北越君主!”太皇太后语气严厉,手指扬起,尖锐的玳瑁护甲隔空遥遥指向西门涟:“为了她,你连性命都敢舍了去!在你的眼里既是她重要胜过这一切,那还要这江山做什么?!”

“若没有她拼死与敌人对战,北越江山早已如落叶飘零于天地间!”君少扬双手负于身后,目中冷光灼灼:“三国联军雄师比北越的将士多多少,您知道吗?她在战场以少胜多,歼灭多少敌人您有记过吗?她的战绩令敌人闻风丧胆,敌人派出一批又一批的人刺杀她,这些您真的都知道吗?!”

太皇太后喉头一噎,随即怒道:“西门涟不过区区一女子,我北越除了她,难道就别无战将?慕容……”

“被敌人视为战场修罗的慕容子华正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君少扬打断她的话,冷声道:“别说是放眼北越,就是放眼天下,也寻不出比她更出色的军事家!”

“少扬……”

“别说话,让我来说。”君少扬握紧西门涟的手,又转头看向太皇太后,痛心疾首的道:“皇祖母,您只不满漓洛未能像寻常皇后一般未能日日去您那晨昏定省;不满她即便在重大的节日和祭祀里都甚少向您祝贺。可是您知道吗?若是她每日都在宫里,现如今让敌人闻声丧胆的风云大军从何而来?!”

闻言,禁卫们无不面露震惊之色。

他们即使是在宫中,却也并不是对于外面的战局一无所知。

风云大军——这是被敌人誉为‘最彪悍的铁骑’,最难攻克的存在。

别说敌人不知道他们从哪里而来,就连身为禁卫的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

这一支铁骑似乎是横空出世,他们共有多少人、使用什么武器、惯用什么战术……竟无一人知晓。他们只知道这一支铁骑创造了北越战争史上百战才有一败的神话般的战绩!

现在的风云大军已经成功取代金龙卫,真正的成为北越最强的战斗力,成为北越百姓心里的守护神!

哪家男儿不崇拜英雄?

他们虽是禁卫,却也是军人!

不能在战场拼杀,却也有着一腔为国争光的热血!

风云大军自出场,获得第一场胜利后,他们便时时刻刻关注着这一支铁骑的动向,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惊叹于这一支铁骑的强悍战斗力的同时,更是好奇缔造这一支铁骑的人是谁?

即使他们并不知道那人是谁,可这丝毫也不影响他们对那人敬仰之情。

今晚,不过是他们认为的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晚上,他们如寻常一般接到命令全副武装追随统领行动,来到这里。即使见到被围住的对象是皇帝,他们也没有丝毫的惊讶。而让他们真正感到震惊的是,他们竟然从皇帝的嘴里听到、并且得知了他们最崇拜的那个人的真实身份!

是皇后!

竟然是皇后!

是……就应该是皇后!

其实早在传出皇后在小城以区区两万大军对战敌人十万之多的敌军,不但未败,反而取得胜利的骄人战绩时他们便应该猜到的!是的,除了他们的皇后,谁有能力缔造出那样的铁骑?

热血在胸臆沸腾,他们为北越有这样皇后而发自内心的感到骄傲!

为见到心目中的英雄而骄傲,而自豪!

“微臣参见皇后、参见吾皇,皇后、吾皇万岁万万岁!”

禁卫们齐齐跪下,朝着夫妻二人的方向下拜。

手上的武器在下跪的同时放下,他们的武器对准的应该是敌人,不应该是他们的英雄!

君少扬握着西门涟的手,骄傲的举起:“漓洛,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荣耀!”

西门涟眼眶发红,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可是在这一切听到禁卫们的呼声、他肯定她功劳的话,她忽然觉得即使曾经受过多大的苦和累,在这一刻都值得。

“男儿膝下有黄金,都跪那么久了,你该让他们平身了。”君少扬悄然传话入她的耳,暗地里捏捏她的手,又传话道:“他们跪拜我的时候都只屈一只膝,对你可是双腿齐跪,可见这一群骄傲的人是真正的为你所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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