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了茶的事被很快的报到了主院,听到余素对那药茶视死如归的态度,饶是萧若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慕容则很久没有看到她笑的那么畅快,眼睛弯弯的像是月亮,月亮里又盛着星星,就这么一闪一闪的印在他心里。
“可开心了?”他问。
萧若珩低头掩嘴,眉宇却因为这件事而舒展了开来。
慕容则看着她竟也笑得开怀,他们一同坐在炕上,黄昏的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让他眼中有了一丝恍惚,随后在萧若珩抬头之际瞬间隐去。
“我竟然不知道这样一件小事也能哄得你发笑。”他的语气温柔,眼神更是柔似乎滴得出水似的。
萧若珩受不住地低了头,目光落在手中的骨瓷杯上,那颗不受控制的心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说:“那里是什么小事,你知道那不过是一碗药茶,可在她眼里那大概是索命的□□,生死之事怎么能算小事。”
此话一出慕容则有些猝不及防,他没有想到萧若珩竟然会将这深宅之中的诡计在他面前摊开了说。
那碗药是温钰的方子,墨玉差人去抓的,又是阿勒的人送的。从头到尾她只吩咐了一句,里头究竟有没有毒他自然是知道的,他更是知道萧若珩的用意。
而以一碗无毒的药茶去试一个人,更是自古以来并不鲜见的手段,多是为了考验人心,她在考量剩下几个人究竟能不能用。
只是这种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东西,多是由心腹来执行。然而她却一反常态找上了自己,从他手里要了人来处理这件事。又在此时在他面前摊开了说,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的信任更多了一些?
慕容则伸手去拉了她的手,然后在她诧异的眼神中收紧了自己的手,十指紧握。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他看着她郑重地承诺。
萧若珩错开他的目光垂眸轻笑:“怎么突然扯到这件事上,这事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她是我身边的人,是我识人不清,你又怎么能管到她们身上来。”
话中像是为他辩解,却又不是,她这是在躲。
六年的夫妻,她的脾性他看得透透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敢追的太紧,怕她将自己的心藏得深深的。只是有时候终是情难自禁,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是我没护好你。”
温暖的气息扑鼻而来,安抚了那颗不安的心。萧若珩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重有力的心跳声闭上了眼睛,“那你下次要看好一点,我可是个瓷娃娃,稍有不慎可就碎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低沉的笑声在她耳边蔓延开来,胸腔都因此而微微震动,扰乱了那一抹心跳。
这一夜很是漫长,月光盈盈,寥寥长风吹落一树红花,别有一番风致。
而此时的晋王府里尚有人在如此夜色下不得安眠。
余素睁着一双眼睛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她喝下那碗自以为是□□的汤汁之后同王桑梓一起被解了禁。原本以为是送命的□□,没想到不过是驱风寒的姜汤。
王桑梓以命做赌注,最终还是赌赢了。
几人走后王桑梓将她攥在手中的碗拿下扔到了桌上。
“是下马威。”她说:“她在告诉我们,我们的命握在她的手里,她想让我们生就生,想让我们死也很容易。”
余素看着她,回过神来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就不怕吗?”她问。若不是王桑梓带头喝了,她怕是死都不会喝那东西,现在想想也是不服输的脾性作怪。
“怕什么。”王桑梓心中无所畏惧,她说:“还有价值的东西,她这么物尽其用的人又怎么会放弃。”
“价值?”余素喃喃。
“对,我们还有价值,在这点价值用完之前咱们不会死。但你若是不想死就必须让她看到你更大的价值。”
余素半懂不懂,再多的王桑梓却是不肯说了。聪明的人一点就透,愚笨的人说再多也没有用。
而余素这种既不聪明又不愚笨的人虽然弄不清自己所谓的价值,但还是明白了只有成为了公主的心腹,她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临近天明,明白了这个道理余素才堪堪入睡。睡梦中她一直奔跑,身后的道路被黑暗所吞噬,前路一片荒凉。
再醒来天已大亮,风吹动着帘幕轻轻地摇摆。余素起了身收拾好一切到了公主面前时,王桑梓已在旁边侍候了许久。
堂上的她同萧若珩连连说笑,面上如常,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余素站在案下垂着头不敢抬头,她立在一边听着萧若珩吩咐着院中琐事,声音有微微的沙哑却又带着一丝的娇柔之意。余素轻轻那么一抬头,正好撞进她的眼里。
心下一凛,身体已不自觉地福了一礼,这是在宫中多年养成的习惯。
萧若珩脸上笑得灿烂,“病了这几日身体可好些了。”
“回殿下的话,奴婢身体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萧若珩点点头,她说:“这场疫病来得突然,先是倒了我,我好了又倒了你们几个。若不是看如今你们两个都大好了,我倒真觉得自己是天煞孤星了。”
这话余素就不知怎么接了,她已经知道曲仪已命丧黄泉,于惠香已然疯癫之事。突然听到萧若珩这么一说,脑子里冒出来的就是门的对面于惠香当时的尖叫。
心中不由得想,若是当时她没有喝下那碗汤药,是不是此时疯的就是她了?
王桑梓笑着福了一礼,“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