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眼底红尘>3.慈孝里
兀自拿着扇子扇着炉火,脸色暗淡沉重下来。

“这些往事,发生在□□年前。你那时也有十二三岁,便忱儿也有十岁了,想必都有印象。”

“当年贾后与杨太后相争。贾后胜了太后,杀了杨氏满门。之后她又借故杀楚王玮,汝南王亮。之时,我从西地凉州回洛阳不久。她这般作为,我不能认同。便当朝上书,痛斥她干预朝政,弄权后宫。并力主皇后退居后宫,将朝政交给已弱冠的太子和武帝留下的辅政三公,才是正理。皇后大怒。几乎立时便要让人将我拖出去砍了。张少傅当朝与我激辩,断然否定了我的主张。并将我贬到太学。”

“外人看来我们是师徒反目。我也曾很是想不通,认为张少傅助纣为虐,不肯与张少傅多往来。可这些年下来,我却渐渐有些看清了。”

“看清什么了?”

羊玄之沉吟许久,略叹了口气道:“看清了。。朝廷看上去承天之位,皇权在握。可实在说起来,比武帝在时,却式微的很。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不是用’正理’二字,能够理得清楚的!”

“少傅贬我斥我,是替我打掩护。使得皇后认为我便是迂腐不化、固执己见之人,并非心怀叵测,与楚王同党。我心里清楚。嵇绍,你这般聪明,难道果真不明白?”他扭头望了望身后倾听着的青年。

嵇绍点了点头。表示了理解。却又接着问到:

“我却还有一事。世叔自年青时便去了西北做官,直到而立才回洛阳。我从太学便常来您家中,直到如今也有数年之久了,多少也知道。。。。太子居于东宫,深居寡出,您与太子,实无什么交往。”

稽绍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却更加的凝重。“我听说,太子昨夜闯了大祸,与二皇孙被皇后囚禁起来,恐怕凶多吉少。那么世叔,您。。。可还如当初那般,心里倾向于太子一边?还是。。”

羊玄之心上一震。

这最后一句,他听懂了。

“可还如当初那般?!”

只怕,这才是这年轻人拐弯抹角,想问的话!

他看向嵇绍,后者毫不闪避,直视着他的目光,等着他作答。

足足有盏茶时间。羊玄之终于站在窗前,正对着稽绍,沉声答道:

“我想你有此一问,必有缘故。那么我便老实说给你知道。”

“你问我于太子一事有什么态度。太子并非贾后所生,一向为贾后忌惮。当日太子为人诟病,说他奢侈残暴,德行不修,禁足在东宫中。好不容易长大,现下又弄出这等事情。世上之人看来,他当是大逆不道,死有余辜。”

“可是延祖,你出了太学,便在宫中做侍卫,也曾见过太子。你心思聪敏。应能判断出,太子实为何等样人?!也应该能判断出,我又是何等样人?!人说我执拗,我的确是执拗。我的想法,从未变过。只因那是正道!”

这话语音虽低,却掷地有声。

他缓了一缓,从窗前直步回来,立到这青年面前。

“你问了我这许多,我都直言了。你且也坦白告诉我。。。”

他逼视着对方:“你如今因山涛丧,守孝在家中一年。你没有在宫中,昨夜之事,如何知道的这般清楚?!我都不知,你却怎知道,与太子被囚于宫中的,是二皇孙?!”

嵇绍冷不防,沉稳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诧,道:“不过无意之语,世叔听的这般仔细。”

“哼哼,只怕非也吧。”羊玄之冷笑地道。

嵇绍摸了摸鼻子。

却老实承认,“确有隐情。此事关系重大,我虽信得过世叔的人品,可也要知道您的立场如何。”

“这么说,你今日来说的事情,是与太子有关了?”羊玄之疑问道。

“嗯,不瞒世叔。我今日前来,便是要请世叔帮忙,想个办法出来。”嵇绍缓缓点头,这才吐露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

羊玄之闻言大惊。

炭火红红,小童子换过了数道茶,紧了紧棉袍子,自在门廊上守着炉子。

冬日里天说黑就黑,院子里的灯笼已经点了起来,寒风里烛火飘忽摇晃,映着地上的积雪,红莹莹地十分好看。

童子不过八九岁,鼻子翕动,根据风里隐约飘过来的饭菜香,猜测着晚上吃些什么。

这位稽公子这般可恶,怎地还在里面赖着不走,难道连老爷都不吃饭了不成?

屋子里燃了灯,放了两个火盆,暮晚的寒气褪去了些个。

嵇绍不敢耽搁,压低了声音将前后的事情一一分说清楚,起身向羊玄之郑重施礼道歉道:“我问世叔的这些话,还请见谅。世叔平日里与太子素无来往;事关重大,不说孙超性命相托,便是太子,这些年忍辱负重,如今遭逢大难,只逃出三皇孙一个,我不能不慎重。世叔这几年深居简出,不干政事,我不得不先确定您的态度。”

羊玄之摇了摇头。

“你这小子。你父亲嵇中散轻肆直言,最是个坦率之人,你却生了这般拐弯抹角的性子。哼哼!”他冷哼了几声。

却又点头:“嗯。也好。知道审慎处事,也好过像你父亲那般,不知转圜,遇事便发,被砍了脑袋。”

这话说的不那么动听,显然这世叔还带着气。嵇绍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羊玄之发泄了一下,精神振奋,立起身在房中迅速踱起步来。

“今日禁军和贾家的人开始全城搜查太子余党,以贾后的狠辣,必不肯留祸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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