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刚走到电梯口,按了按电梯,等了半晌,却发现显示的楼层一直显示在7层。他又不耐烦地按了按,发现电梯依旧毫无反应。想着前两天物业在门口张贴的电梯维修的告示,白瑾转身就打算走楼梯。
反正他住二楼。
就在此刻,旁边忽然伸出一只修长的白手,在电梯按钮处按了一下。白瑾正想提醒这电梯坏了,却听见耳边“叮——”的电梯声响。他一脸狐疑地转头看向旁边带着墨镜的男人。
黄袍道卦,身后插着两面帆旗,左面写着算卦,右面写着辟邪,身上还背了把木剑和一张……折叠桌子。
……
这不是刚刚在门口算卦的年轻骗子吗。
那年轻人显然也注意到他了,带着墨镜的脸粗略地瞥了他一眼,又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微微一愣,却又若无其事的转过头。
电梯到了,白瑾看他一脸坦然地跨进电梯,脸上带着墨镜,身后像是挂着两面帆旗和木剑,除去椅子还真像是台上唱戏的武将,他还冷漠地转头似是疑惑地看他,像是在问要不要进。
这寡言的样子跟刚刚巧舌如簧的骗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白瑾进了电梯,发现电梯楼层早已被按了2,不由得又多看了那人两眼。
这不会……就是他那早出晚归的邻居吧。
“叮———”二楼也就在两个呼吸的瞬间到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踏出电梯门。又一前一后的走进走廊,那人似乎对白瑾是他的邻居一点也不敢兴趣,自顾自地掏出钥匙就要开门。按理说白瑾也不感兴趣来着,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知道那五万块是人家的救命钱吗。”
那人开门的动作一顿,白瑾听见他毫不在意的声音:“知道啊。”
“那是她仅剩的所有积蓄,车子房子变卖,她现在一无所有。”白瑾又是冷冷地强调,又见年轻人一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所以说是救,命,钱啊。”
刻意强调的救命二字让白瑾皱眉,他不是爱心泛滥的人,但是他也不喜欢看见一个小区人的救命钱被骗走。他是冷漠不喜欢理人,但不代表他冷血。
“五万块就值得那你拿走她的钱?”
那人忽然冷笑道:“五万块钱一条人命还不值?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救不了。”
白瑾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不知为何,他觉得此刻少年不似刚才的油腔滑调,倒还真有几分神秘莫测的样子。只见少年已经打开门把身后一大堆的东西丢了进去,抬脚就要进门,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倒是你,都被厉鬼缠上了自身难保,泥菩萨过河了啊。”
少年蓦然回头一笑:“手上的瘴气都快侵蚀你整个胳膊了还不知道。”
他意味深长的语气让白瑾大惊失色,正想要问个究竟,只听“啪”一声门响,只有门上的招财猫冲着他乐呵呵的笑。
白瑾摸不清对方什么底细,也不敢贸然上前敲门,只能看了那招财猫片刻,回了家。
一个走廊的距离,白瑾却觉得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温度。刚从走廊回到住所,蓦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明明窗外是和煦的暖阳,屋内也是通透的阳光,可他没由来的觉得阴冷。想着刚才那青年人说的话,他也不禁陷入沉思。
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那个人也许真有几分本事。
想归想,白瑾只是将这个疑问放在脑子里而已了。
夜晚,白瑾戴着金丝边框眼镜坐在电脑前,穿着服帖的丝质睡袍,手里还拿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袅袅的雾气升腾,朦胧了他淡漠的脸色。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脑屏幕里血腥的画面,冰冷的镜片泛着冷光。
画面中是从警方拿来的现场资料,碎尸案与今日的凶杀案的照片对比起来碎尸案的现场显得更加整洁。整个房间除了尸体的狼藉出乎意料的整齐,说明并没有发生剧烈的打斗。而尸体仅仅是分了尸却没有四散藏起来,凶手甚至连现场都懒得掩饰,原原本本的现场一点儿挪动的痕迹都没有,却唯独少了头。
而凶杀案的死者表情惊恐,身体没有外部的伤痕,却是少了下半身。
如果说第一个案子是熟人作案,那么第二个案子也是吗?
白瑾不由得想到了红芜。
她说,是厉鬼所为。
可信吗?
想起她,白瑾又想起上午那一段不太愉快的记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将电脑一把闭上,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想着时间也不早了,打算先睡一觉,明天再去问箫剑具体细节。
可事实并没有他想的如意,夜晚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冷不防的觉得有东西在挠他,他半梦半醒间睁眼,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好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立在他的床头,惨白着一张脸,呲着牙,头发还缠在他的脖子上,渐渐勒紧。
他这才发现呼吸越来越不顺畅,看着那女鬼眼里发绿,离他越来越近,他急得就要大吼,却是怎么也喊不出来。脑部的氧气越来越少,白瑾的眼睛都布满了血丝,舌头都开始往外吐,眼看就要不行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抓那女鬼的脸,只听见“啊————”地惨叫,女鬼猛然松手。
而他,也在那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窗外清凉的清风吹拂进屋,吹散了他额头细碎的短发,他抹了一把头上豆大的汗珠,忽地松了口气。
是梦啊。
白瑾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喘着气拿着眼镜就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