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眼皮都懒得抬,拍了拍手中的碎屑,喝了口水说:“那麻烦您把饭菜摆出来吧。”
林止蔺嘴里还塞着半块饼干,眼睛睁得浑圆,狐疑地看着门口巧笑嫣然的“阮珠”:“红……红芜?”
“阮珠”一撇嘴,没好气说:“不然你以为嘞。”
上前利落地将饭菜摆放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吃的,就是几个玉米粑粑还有一些青菜,虽说简朴,也比他们手上的饼干好了太多。林止蔺狼吞虎咽地吃着,嘴里嘟嘟囔囔地还不忘说着话:“你怎么身份被人给认出来了?”
红芜的脸色不太好,眯眼的样子带着狠戾:“姑奶奶被人暗算了。”
林止蔺一惊:“咳咳咳,谁啊。”
红芜瞥了一眼旁边淡定自若喝着白水的白瑾,轻飘飘地问了句:“你猜到了?”
“老刘。”白瑾轻启嘴唇。
林止蔺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说:“怎么可能!”
“也不敢确定就是他,只是现在他的嫌疑最大。”他将水杯放在桌面上,修长的食指在杯沿摩挲,“听他的语气似乎对族长很不满,如果借着红芜的手除掉族长,那对他来说是百利无一害的。”
“可……他怎么知道红芜是厉鬼?”
白瑾的嘴角冷笑泛起:“这就得问他了……”
把守门的青年瞌睡了一会儿似乎是清醒了,三人还坐在凳子上吃着,听见门上传来的轻磕声,像是在催促红芜时间到了,赶快离开。红芜朝着门口应了一声很快转过头来低声说道:“明晚就是阮瑶最后的日子,如果她要是还不醒来肉身就得入殓了。我明天先上了阮瑶的身骗过他们再说,你们明天伺机行事,走为上。”
说完她很快地收拾好了桌上的“残局”,迅速恢复了阮珠的笑脸,朝着把守门的青年递了个微笑,提着篮子慢慢离开了。
只是青年见着“阮珠”离去的背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上了阮珠身的红芜刚刚从吊脚楼上下来,就听到了老刘喊她的声音:“阿珠!”
红芜硬着头皮回头,学着阮珠的样子扯了个假笑,温婉的应了一声。
村长老刘今天穿了土家族传统的衣服,蓝黑相间的圆领琵琶襟上衣,也不知道刚从哪里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只大公鸡。那公鸡看见她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让红芜条件反射地就想后退。
鬼最烦公鸡。
老刘走上前,叹息一般地拉住她的胳膊,说:“你上次给你嫂子做的那件衣服她非说小了,本来想自己改改吧,又觉得自己手艺不如你,怕把那上边的花纹弄没了,这不托我过来请你过去跟她指导一下嘛。”
提着大公鸡的手又往她胳膊上碰,红芜一下子闪得老远,老刘的表情有些错愕,说:“阿珠咋了。”
“没,没。”
“这大公鸡是大土司家的,我刚从那边过来他送了我一只,正好去我家还能给你宰了下酒,反正很快就回来了,不耽搁你老汉的事。”红芜忍着想躲开的冲动,忍受着那只大公鸡不停地在她面前晃荡。放之前她一准扯了那公鸡的脖子,可现在只能挂着阮珠的笑容应付着。
扮作阮珠的红芜状似思索了一下,就点了点头答应了。
老刘家一如之前一样的远,又坐了小船回到巫山县码头,一路上老刘对她和善地笑着,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话,只是红芜却觉得那笑容着实诡异。
老刘家的那位见着她表情有一刹那的错愕,老刘让她去厨房准备一下,不一会儿自己也进了厨房,留下红芜一人坐在客厅里。
还是和上次一样,门口的那只小黄狗对着她不停地叫唤,她朝着小黄狗呲了呲牙,那狗很快就安静了,趴在门口缩成一团呜咽。
饭桌上的女主人并没有提关于衣服的事情,好似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知道一般,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红芜也只装作不知道,端正地扮演好阮珠的角色。
饭点刚过,老刘拿了一杯热茶走了过来,红芜坐在老式的椅子上看他像是捧宝贝一样地端过来神色莫测。老刘看她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敲桌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呐,这是刚炒的茶叶,你试试,等会儿还得麻烦你跟你嫂子好好谈谈了。”老刘觉得阮珠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但硬是硬着头皮把茶给递了上去。阮珠定定地看着茶好几秒接了过去,笑得温婉。昏暗的灯光下,老刘觉得她的嘴唇像是渗了血。
“谢谢村长。”
看见阮珠喝了下去,村长笑得意味深长。
很快阮珠逐渐出现困倦,趴在桌子上缓缓沉睡,老刘笑得诡异,朝着身后的妻子递了个眼神。妻子有些犹豫,可还是一点头进了厨房,将那只刚杀的大公鸡的血端了出来,老刘沾了沾公鸡血涂抹在沉睡之人的额头。猛地,阮珠在睡梦中忽然开始抽搐,面部狰狞骇人,老刘的妻子似是受了惊吓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只听得老刘一声大喊:“红木筷子,快!”
红木筷子猛地夹住睡梦之人的中指,猛然向后方别去。阮珠的面容立刻睁开了血红的双眼,猛地要往老刘身上扑过去,她的力气极大,一下子就把老刘挣脱开,三两下就把老刘钳制在地上,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几欲要把他掐死。
老刘的妻子慌慌张张跑到厨房,拿了一件红色的斗篷式的衣服,那衣服赫然就是之前红芜穿的那一件!老刘的妻子拿着衣服就往阮珠身上扑,红色的衣服罩上阮珠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