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素音当早就到了。
即便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木秀走的路，也是素音常走的，应当遇得见才对。
司寇辰听说，便亲自点了几个伙计，命他们分头去找，自己与木秀又往不同的方向去。
众人足足找了两三个时辰，几乎要把临安城的各条大街走了个遍，依旧未能找到素音。司寇辰又叫了十数个人，命他们往各小巷子找去，自己则是沿着素音会走的那条路再找一遍。
找到一半，见素音从对面缓缓地走过来，不免放下了心，快步迎了上去。
待到走近一些，才发现不对劲。
素音衣裳凌乱，头发也散得四处都是，目光呆滞，神情木然，只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司寇辰唤她，她也全似听不见一般。
“素音姑娘？”司寇辰伸手欲挡一挡素音的脚步，素音却猛然往旁边一躲，难以抑制地尖叫起来，双手抱肩，满是恐惧地望着司寇辰。
她这一声叫，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司寇辰此时也顾及不了那么多，看着素音的双眼，耐心且柔和的开口：“素音姑娘，我是司寇辰，你可还认得我？”
素音浑身直打颤，迷散的目光却在听见这句话之后渐渐有了焦距，干裂地嘴唇缓缓吐出了几个字，声音虽小，可司寇辰却听得清楚。
“司寇先生？”
“是我。”司寇辰点点头。素音看了看他，忽然便伸出双手，踉跄着上前两步。
司寇辰见状，便向她伸出了手。素音捉住那支结实有力的手，像是寻得了救星一般，眼睛一眨，泪水便如同决堤般涌出。
还没等司寇辰问出一句话，她便双腿一软，整个人晕了过去。
司寇辰将人接住，一低头，便从她松垮的领口看见锁骨上被牙咬出的血痕，心中一沉，当即将人抱起，急赶回了清风楼。
此时顾颜楚已在清风楼等了许久，见司寇辰抱着素音回来，焦急的脸忽然变得平静。
武子善心中莫名觉得有几分不安，正要开口，顾颜楚先说了话：“打烊吧，去后厨叫个婆子来。”
武子善道诺，吩咐伙计之后，亲自引着司寇辰上楼，寻了间最清净整洁的屋子。
被叫来的婆子拿着伤药进去了半晌，出来后脸色也不十分好看。
“药已经上过了，并无大碍，只是素音姑娘身上，都被咬了。”
“怎么回事。”顾颜楚问道，却是看向了司寇辰。
“素音姑娘在来的路上遇见了顾大人身旁的阿骞，跟着他进了一间名叫江南的客栈。”司寇辰道，将素音送回来之后，他便派了人去查。
顾颜楚饮着茶，并未说话。她面前站了七八个人，此时皆凝神屏气，清风楼上下，安静得如同一处乱葬岗。
过了好一会儿，顾颜楚才将茶盏放回：“人呢。”
“半个时辰前，已经回了顾府。”司寇辰道。
“带过来。”
“小姐，此事不应该报官吗？”裘文贵忍不住开口，见顾颜楚没做声，又道，“咱们总不能滥用私刑吧？”
“滥用私刑？”顾颜楚冷笑一声，望向了裘文贵，“你是想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吗？”
裘文贵一愣，颈后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不敢再说话。
“派人去东宫宫门口等着，庄洛出来便告诉他，我要回顾府住几日。司寇大哥，我叫你训练的人，怎么样了？”
“虽不算精良，勉强也可拿得出手。”
“好，通知下去，今晚，便是他们的第一次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