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顾雨疏算什么？不过一个庶女，要不是顾颜湘忙于战事没空闲管她，她哪里能这么嚣张。
不过一个庶女而已，凭什么能做她季府的长媳？
季清乔满心地怒火都指向了顾雨疏，顾颜楚见了，忍不住添些油进去：“反正，二姐姐也嫁给了景哥哥，那是她多年来的夙愿。她生得又好，景哥哥便是现在恼怒，时日长了，定也会为二姐姐所着迷的。如此的金童玉女，阿乔不该为景哥哥高兴吗？”
“她？她算什么？不过一下贱所出，也配称作‘玉女’？莫说大哥哥不是那等好色之人，便是，也万万看不上这等粗鄙的东西。”火势太大，也不知烧到了什么东西，“噼啪”作响，季清乔也顾不得与顾颜楚作别，转身便走，桌上的白瓷碗中，还盛着小半碗酥酪。
顾颜楚缓缓走过去，拿起白瓷碗轻轻摇晃了一下，将里面的酥酪全数倒在了地上。
“这可是上好的酥酪，未免可惜了。”素音道。
顾颜楚将碗交给她，笑道：“是啊，可惜了。可是被人厌弃了的，就只能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如此便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天气越发的冷了，顾颜楚更是死也不肯踏出毓秀阁一步，不论是庄洛和单筠明，还是顾颜湘叫她出去，都是死赖着不肯的。
好在几人都知道她畏寒的性子，叫过一两次之后，便没再闹她。
这日，顾颜楚正在屋里绣荷包，忽的便有人来报，说顾雨疏邀她去清风楼一见。
这可是她出嫁之后，第一次想要见自己这个妹妹。
顾颜楚很是好奇，她到底还有什么花招。
总之清风楼也是自己的地盘，顾颜楚半点不惧，因此便叫素音给自己换了衣裳，带上江莘与木秀，一道去了。
顾雨疏早在雅间中等着了，在屋子里，她也戴上了厚重的幕离，见顾颜楚来，也没恼怒，只是淡淡道：“坐吧。”
“二姐姐今日怎的得空了？巧儿呢？”
顾雨疏的手一顿，冷笑道：“巧儿如何了，还不需你担心。”
她不说，顾颜楚却是清楚得很。
那日季清乔一回去，便冲到了顾雨疏的屋子，不由分说地拿起剪子把她的脸划得血肉模糊。
季桓景回来之后知道了，只是象征性地说了季清乔几句，却也还是请了个大夫来看。
当天晚上，季桓景依旧要行那事，可顾雨疏怎么受得住，巧儿便扯坏了自己的衣裳扑到季桓景脚边，表示愿替顾雨疏承受。
也不知她怎么说的，季桓景抱着她去了另一间屋子。
从此以后，便是夜夜笙歌。对顾雨疏的态度，也大不如前，动辄便是辱骂。
顾雨疏骂也骂不过，打又不是对手，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昨儿，季桓景立巧儿做了妾。
顾雨疏现在的心情，想必是微妙得很。
顾颜楚也懒得与她做口舌之争，只笑道：“不知二姐姐叫阿楚来，是有什么事么？”
“自然是让你瞧瞧自己的战果。”顾雨疏道，抬手掀开了幕离。
那原本光滑玉嫩的脸上，布满了疤痕。那些疤痕如同一条条令人作呕的臭虫，紧紧依附着，不肯松手。
“二姐姐这是怎么了？受伤了不是？”顾颜楚实实在在地惊讶了。
在她的认知中，季清乔一直是个天真的孩子，怎么能下如此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