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公子——奴婢,奴才保证不叫错了,公子千万别再让奴才分豆子了,太折磨人了!”紫玉伸伸舌头,低头乖乖认错,她才不要分豆子,分十颗就要抓狂了!

原来,上次紫玉把方清羽泡的一坛云果杏花酒当果茶喝了,醉了三天三夜,醒后方清羽为了惩罚她这个贪嘴的毛病,将一筐红豆和一筐绿豆混到一起,让紫玉在两个时辰内把红豆绿豆分开。这可把一向没有耐心的紫玉折磨坏了,分完发誓以后再也不喝红豆汤和绿豆汤了!

嘣!突然,随着一声闷响,一摞破旧的书和一个绛蓝色布包落在了方清羽脚边。

“走走走走!我这客栈庙小,容不下你这未来的官爷!欠的十天房费就当我倒霉!”

方清羽转身一看,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街尾一个叫仙客来的旅店,店掌柜正叫嚷推搡着一个清瘦书生。

书生一个重心不稳被推倒在地,他爬起来,顾不上掸掉身上灰土,快步捡起地裹,用袖口擦干净书上沾染的灰尘,将书一摞摞码好在书篓里。抓住掌柜的胳膊急切的求道“掌柜,请您行行好,通融一下,我已经在尽力找事做了,届时我一定补齐欠的房费!”

掌柜是个年约四十的壮实男人,此刻对书生已经失去所有耐心,一把推开书生,吼道“滚!一个月前你来投宿,跟我说一定能在科考中一举高中,我念在你穷书生一个,房费给你减了半,可如今别人都走马上任了,你呢?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快走!别把晦气传给我这个小店!”

“你……你……”许是掌柜戳中了书生心中的痛处,他脸憋得通红,双目含泪,双唇颤抖,背起书篓转身离去,清瘦的背影,甚是孤独无助。

他不知前路何方,只能漫无目的的前行,胸中本是一团火焰,此时已剩一捧死灰。

不知走了多久,书生走到了郊外状元湖边。春闱已过,如今的状元湖已经恢复平静,不复一个月前的热闹。相传科举前只要在状元湖沐浴三天,便可及第成名,大魁天下,故每年科举前,状元湖都挤满了青年才俊。书生也不例外,他当初沐浴湖中,胸中也是虔诚无比,雄心壮志的。开云国的春闱,意在选拔优秀的青年才俊入仕,为国效力,凡是年满十六到二十五周岁的男青年均可参加,年过二十五周岁,要想入仕,唯有拜入高官名门之下,由朝中德高望重的高官推荐方可。书生今年二十有五,已经连续参加了十年,年年都在最后一关名落孙山,而他,无权无势,一身傲骨,不愿折腰,纵有满腹经纶,一腔抱负也似乎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如今站在这碧水边,抬头看这蓝天白云,天大地大,竟无他宋卓楠的立足之地。

良久,良久,似是了无生意,他抬脚欲入湖……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突然,温润的如流水般的声音响起,如潺潺清泉,在宋卓楠的心中流过,更让他震撼的是这温润的嗓音所表达的意境!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不就是他现下的状态吗?能做出如此诗文,此人必是人中龙凤!

宋卓楠寻声而望,只见一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翩翩美少年立于不远处一巨石之上,衣袂飘飘,一缕乌发随风扬起,虽身量纤瘦,却如青松般昂首立于天地间,器宇不凡。

此人犹如暗夜中的一轮明月,令他黯然失色。

“在下清扬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男子红唇轻启,清亮如星的眸子轻睨宋卓楠。

“我——我叫宋卓楠。”宋卓楠被如此灿若群星的双眸看着,竟觉面如火烧,呼吸不畅。

“宋公子有礼——”方清羽拱手“在下观公子之面相,似有忧虑,你我在此相遇,即是有缘,不知在下能否为公子排忧解难?”

方清羽双唇微扬,语调轻柔平缓,声音放低,双眸坦荡真挚,无丝毫调侃看轻之意,宋卓楠在这双清亮眸子的注视下,渐渐放松,竟把心中多年之苦闷娓娓道来。

他说到自己家世清贫,说到有惊世之才的父亲,不知为何屈居于县上一大户人家当账房先生,说到自己从小立志于庙堂,跟着父亲苦读诗书,说到疼爱他的母亲在他十三岁那年因病去世,说到父亲在他十五岁那年抑郁而终,说到自己十六岁开始参加科举,每年都是县试之首,每年都踌躇满志的不远千里上京,花光了一年为人写书信挣的积蓄,说到自己的年年落榜……他说,这最后的机会他没有抓住,自己的梦想轰然坍塌,前途茫茫,而今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宋卓楠坐在湖边的巨石上,双眸哀伤无神,似是倾诉,似是自言自语的诉说着,而他面前的清扬公子,不知何时,坐在了他的身边,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给予他适当的回应。

“你母亲一定很爱你。”

“你一定很难过。”

“你很坚强。”

“你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想做”

“……”

待宋卓楠缓缓讲述完自己单调而短暂的二十五年,方清羽转身看着他清瘦忧伤的侧颜,这个清贫的书生,曾经有很多机会得到他想要的名誉地位,可他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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