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

李莫愁特地避开了平日所住的石室, 搬回自己原本的地方,向床上倒着,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龙儿没有跟过来,也没有在门口窥看。

李莫愁长舒了一口气,翻过身、张开四肢平躺着, 身体已经极其疲惫,躺不上一会,便觉得眼皮沉重,像是要睡的光景,分明人也已睡了大半了, 可不知为何, 总还留着那一小点若有若无的清明——大约还是放心不下,怕龙儿又跟过来。

李莫愁这样想着, 勉强睁开眼,支起身向门口一看。

门口空荡荡的, 并没有龙儿的身影。

她觉得自己该完全放下心的, 可躺下去时,却觉得心里更不安了:龙儿怎么忽地就不黏着自己了?是因为白日里说要走的话、伤了她的心?还是因为要教自己玉1女心经这事并非出自她的本意, 而是龙林曦强迫所为,所以她心里不舒服?又或是因自己的责骂,导致她的逆反?这小师妹的心思虽然简单直接,却往往叫她这心思复杂的师姐猜测不透, 与她分床而睡的决定, 虽是合情合理, 小师妹却会不会因此而不高兴——李莫愁当然不“怕”龙儿不高兴,她只是担心若龙儿因此而改变决定,则自己又会空欢喜一场。这担心本来是不存在的,自从李莫愁想到这点之后,便忽地紧迫起来,化成了一种必确认而后快的焦虑,李莫愁忧愁地翻起了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向黑漆漆的外间虚张望。

黑暗中也并没有她所期盼的小小身影。

小师妹厌弃了她这件事,似乎突然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李莫愁也不知道“玉1女心经得而复失”这件事更叫人焦心,还是“小师妹厌恶自己”这事更让人忧愁,但无论如何,她发现自己已经睡不着觉,而且满心眼里想得都是龙儿了。

这小讨厌鬼。在一起的时候惹她不得安生,不在一起又惹她不得安生——但看在玉1女心经的份上,还是去看她一看罢。

李莫愁打定了主意,悄无声息地走到龙儿的卧室,刚到门口,便见里面有光亮起来,龙儿抱膝坐在床上,一手执着蜡烛,天真无邪地看着她:“师姐?”

李莫愁清咳一声道:“我想起有些关于癸水的话要嘱咐你。”装模作样地走过去,靠坐在床沿,龙儿自然而然地让出一片地方,眼睛大大地看着李莫愁。

李莫愁被她看得更尴尬了,目光转过去,落在地上,心虚地道:“不可受寒、不可大动作,你都知道了,还有…还有…其实你不该入水潭。”她真粗心,光顾着想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竟忘了龙儿癸水还未走,有些心疼地抬起头,眼落在龙儿的小腹上,见那地方衣衫松散,上衣与下裳之间的缝隙里露出一丝肌肤来,不觉又将那伸出的手收回来:“年纪小时不知道保养,等到了我这年纪,就有苦吃了。”

龙儿仰着脸道:“师姐是想替我揉揉肚子么?”

李莫愁将头扭开:“多大的人了,还要师姐替你揉揉肚子?自己揉。”

龙儿不肯,却将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任她感受那片柔软:“娘都告诉我啦。我对别人虽不可过于亲密,但和师姐之间却不必拘束。”

李莫愁蓦然抬头,脸上发烧:“你娘说什么?”

“娘说了很多。”龙儿的回答十分认真,还自己坐出来一点,好让李莫愁更方便揉她,“娘说,‘性’这件事本不该是件羞耻的事,若是过分压抑,容易致人心魔,对我们习武之人,尤其不好。娘还说,‘性’之行为,不仅限于男人与女人,也不仅限于那一种形式,**的消解有千千万万种方式,譬如亲亲、搂抱、抚摸,都是有效的消解之道。”看李莫愁一眼,又道:“娘还说,若一味的压抑自己的需求,容易‘心理变1态’。也就是心情不好,抑郁成狂疾的意思。”娘说师姐也需要学习这里面的知识,龙儿也就听话地转告师姐。说起来师姐这几日的确有些不大对劲,但也未必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不过无论如何,龙儿觉得,自己既要尊重师姐的“**”,也要适当地提醒师姐,毕竟现在师姐可彻底是古墓派的人,而她则是古墓派的掌门人呢——作为掌门,当然要尽心尽责地照顾好门中的每一个弟子。

龙儿睁大眼看着师姐,师姐的脸慢慢地红了,眉头一挑,像是要生气的样子,龙儿连忙扑过去,将她狠狠地抱住,以示自己的诚意:“就像是这样——师姐若是需要,龙儿愿意一直这样陪着师姐,师姐要亲,要抱,都可以。”松了手,道:“但师姐若是不需要,龙儿也听师姐的,师姐想要自己一人独处消解,龙儿也绝不打扰。”

“谁…谁说我要一人独处消解?!”李莫愁的脸倏地红透了,愤怒和难堪一齐涌上心头,却不是因被“污蔑”,反倒是因龙儿恰戳中了她的心事,“跟你说了不要听你娘讲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女孩儿家,怎么能听这些东西?”

“那女孩儿家该听什么?”龙儿认真地看着师姐,将娘教过的话转述出来,“男孩到了一定年岁,便会被教授这样的东西,女儿出嫁之前,娘家也要教这东西。圣人都说‘食色性也’,娘不和女儿说这些,要说什么?”

“那也要等出嫁前!”李莫愁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能此刻就冲出去,揪住龙林曦痛骂一顿,“你就要嫁人了么?还没嫁人,就不要想这些事了!”

“那若是像师姐这样,年近三十还未出嫁,也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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