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抿了一口茶,道:“朕方才去皇后那儿看了永琏,倒是忽然想起永璋了,就顺便过来瞧瞧。”说着,他倒是真的仔细瞅了瞅三阿哥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呵呵一笑,还顺手捏了一把。

可三阿哥似乎很不喜欢被捏脸,小脸蛋都皱了起来。

皇帝不由瞅见了三阿哥手上拿的东西,便问:“这是什么?”

三阿哥欢喜地咧着小嘴儿,扬着那张卡片,奶声奶气道:“兔兔!兔兔!”

“嗯?”皇帝顺手从奶包子儿子手里抽走了“兔兔”,那的确是兔子,正面写了一个大大“兔”,反面则画了一只很可爱蓝色胖兔子。

兔兔被抢走,三阿哥又皱起了包子脸。

皇帝也皱了皱眉头:“谁画的?”

诚嫔忙道:“是魏佳贵人绘制的。”说着,她笑盈盈看了绵奕一眼。

这下子,皇帝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她身上,皇帝那双凤眸饶有深意地瞅了她一眼,“名字。”

“啊?”绵奕一脸懵逼。

皇帝只得再度道:“朕问你叫什么名字。”

绵奕急忙道:“臣妾魏佳绵奕。”你就不能把话说全了?

说着,又再瞅了弘历一眼,怎么越看越觉得像是在哪儿见过的样子?真特么诡异……

皇帝眯了眯凤眼,瞅了瞅绵奕的脸蛋,问:“朕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诶??”绵奕眼珠子一圆,更加懵逼了。真见过?

诚嫔观摩了一下状况,眼观鼻鼻观心,忙将皱着小脸蛋的三阿哥塞到乳母怀里,以目色示意乳母将孩子抱下去。

三阿哥这个孩子一走,殿内就更加安静了,安静得让绵奕觉得气氛有些不妙。

在寂静中,皇帝忽然开口了:“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绵奕的脑袋里瞬间轰的一声,几乎要炸裂开来!三年前、香山!是那个人!那个收了她一卷祈寿佛经、那个把阿桂当成她姐姐的人!他居然是弘历?!

“你,不记得了吗?”弘历眸色深邃,语气也格外幽深。

绵奕的脸蛋有点僵化,忽然她觉得弘历前言后语不搭!方才明明说“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这意思是他也不怎么记得了,可他却明明记得那首诗,还反问她“不记得了吗?”

一时间,绵奕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好在弘历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指了指那张卡片,问绵奕:“为什么兔子画成蓝色的?”

绵奕一愣,这是神马转折?但皇帝的提问,她自然不敢不回答,便急忙道:“回皇上,只是觉得三阿哥是男孩子……蓝色挺适合他。”女孩子用粉色、男孩子用蓝色,这才后世好像都是习惯性的问题了。古代似乎没有这样的习惯……

弘历淡淡哦了一声,他扫了一眼诚嫔与绵奕,“都坐下吧。”

底下宫女立刻搬了两个绣墩上来,绵奕与诚嫔分坐在弘历两侧。

绵奕此刻心绪未定,脑子里一团乱麻,她突然感觉到,选秀会突然展开、她会被选入宫,是否跟三年前香山之事有关??皇帝到底是一直记得她,还是今日看到她才突然想起当时的事儿??

绵奕心里那叫一个纠结!是不是她太自作多情了些?诚嫔不是说,是皇太后留了她的名字,又不是弘历选中她!可若皇帝不记得,怎会脱口就念处那首诗?!

若弘历真的对她上心了,怎么会三年内都没有再跟她相遇??

脑子好乱啊

绵奕满脸苦恼。

诚嫔看在眼里,倒也揣度出了几分,只不过她并不加以追问,反倒是笑呵呵道:“魏佳贵人的字很是娟秀。”

弘历嗯了一声,“字写得有些长进。”

绵奕怔忪,有些长进??意思是弘历记得她送出的祈寿佛经上的字?若非加以比较,是不能得出这般评价的!

弘历瞅了瞅绵奕那焦虑如麻的俏丽脸蛋,问:“你喜欢竹子?”

绵奕只得忙回答:“竹子虚心有节,臣妾很喜欢。”

弘历徐徐道:“香山居士有云‘竹解心虚即吾师’,又有云‘竹死不改节,花落有余香’。你读过不少诗词?”

香山居士就是白居易,那两句诗正好应了绵奕所说的“虚心有节”,天可怜见,她只是随口一说,真不是故意跟弘历拽文。

绵奕低头道:“臣妾闲来翻看罢了。”

弘历便问:“古来言竹之诗词,你最喜欢那首?”

“额……”突然这么问,她也没法一下子说出来……只得急忙从脑子里思索,写竹子的诗词,当然是郑板桥的最出名,可郑板桥还没出生,自然不成。

“那个……”比郑板桥写得还好的言竹诗词,似乎木有吧?绵奕只得随便道:“薛涛的《酬人雨后玩竹》:晚岁君能赏,苍苍尽节奇。”

弘历“唔”了一声,颔首道:“倒也是上佳之作!”旋即,他朗声念诵:“南天春雨时,那鉴雪霜姿。众类亦云茂,虚心宁自持。多留晋贤醉,早伴舜妃悲。晚岁君能赏,苍苍尽节奇。”

念完之后,他顿了片刻,“只不过……不及‘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许多。”

绵奕:“额……”

弘历又道:“能与之相媲美的,想来也只有诗经中的名句了。”

绵奕思忖片刻,便明白了弘历所指:“淇奥?”

弘历点头:“不错。瞻彼淇奥,绿竹猗猗。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绵奕沉默,这是赞颂君子的词儿,亦


状态提示:第66章 侍寝--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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