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内素净一片,只有两饶背影在日落的夕阳下拉的极长。

“皇上驾崩后,臣妾不能干政也干政了。”魏绵奕苦笑道。

永琰年幼,朝局不稳,他们孤儿寡母如何立足于下?

“令贵妃!”弘历愤怒的看向她:“阿桂必死,他军功卓越素有民心,永琰年幼根本不足掌控大臣。我为永琰铺路,江山代代相传必杀阿桂!”

“那鄂尔泰呢?”阿桂死后,他早已是杀机尽现!

乾隆二十五年他杀鄂尔泰于官道上,史载鄂尔泰暴保

他一笑,反问:“难道你要永琰死于乱世之中吗?”

他杀尽功臣只为下一代帝王铺路。

“人心就必须建筑在功臣的尸骨之上吗?”魏绵奕看向他:“阿桂,鄂尔泰与我夫妇二人,于私是手足之情,于公是肱骨之臣,皇上为何不能将他们削兵,让他们安养晚年?”

为何要处事这般极端?

“妇人之仁!”

“阿桂和鄂尔泰从未有过谋利之心。”

“令贵妃!”

沉沉白皤随风扬起,冥纸在空中半卷起隔住了两人。

一切的野心和蛰伏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魏绵奕扶额坐在蒲团上,望着灵堂,许久才疲惫开口问:“您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重新,重生了?”

弘历眯起眼儿,回忆:“在含章宫驾崩后,再醒来就似一缕游魂一直跟在原来的弘历身旁,待圆明园之战后我才发现进了这具身体。”

也就是他知道她重生后的一切事情。

“那原来的皇上?”魏绵奕的感情是复杂的。

如果弘历不是重生,或许一切就会不一样。

“死了。”弘历淡漠道:“在傅恒的羽箭射进胸膛的时候,我看见他身上冒出一层白色的雾。”

那她呢?原来的魏绵奕去了哪里?

弘历在她身侧坐下,拽住她的手:“绵奕,你与我一样的人。”

魏绵奕苦笑问:“皇上如何知道臣妾已经不是原来的臣妾的?”

她问的实在拗口,弘历却听明白了,他将魏绵奕揽在臂中,沉沉一叹:“何须再问,我跟在他身边日日看着你的变化,现在的令贵妃岂是曾经的绵奕能比的?”

她的身上早就烙上了太多的印记。

魏绵奕是不懂权谋,不知制约后宅女子,虽没有争之心却从不这般通透。

那一刻核桃大的锦囊,精湛的工艺又岂是凡间之物?

为他所做的鞋子,一入脚已是舒服贴合异常,与他早就是记忆深刻。

那的雨中,也唯有令贵妃才敢那样的冒险。

许许多多微不可查的瞬间,拼凑出的却是他熟悉的人。

帝妃三十载,熟悉了太多,隔阂了也太多。

弘历知道无论千帆过尽,唯一有资格在站在他身侧的只有魏绵奕一人而已。

“绵奕,过几日我们就要开拔了。”他站起,撒了一点香进鼎炉,灵堂内弥漫起淡淡的檀香。

“去哪儿?”

“朝宫!”他安静的望着夕阳,眼底是波澜壮阔:“动乱时代应该结束了。”

魏绵奕抬起头望着他,夕阳的光晕给他的背景镶上了一层金边:“可是我累了。”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低下头,眼眸透露着一股极度的疲惫,好像刚刚精力了一场疲倦的梦境刚醒来似的。

“臣妾一共养育过五个孩子,和敬公主,和恪公主,永璐,永璘,永琰。”

只有永琰最好命,其他都早早的死了。

魏绵奕望着嘉嫔的牌位:“嘉嫔要我抚养他的孩子,若是皇上有朝一日再登帝位,那他的儿子就是长子。臣妾已经不需要再有一个太子巩固荣华。”

弘历闻言,眉头紧皱:“那孩子,我看过,听军医身子不大好。”他一句话否决了这个提议。

于嘉嫔他是没有感情的。

这个孩子对他而言也全然是陌生。

“那皇上还需要永琰吗?”魏绵奕笑问。

弘历看着她,魏绵奕继续道:“即便皇上要纳舒妃,臣妾也绝不再生永琰了。”那个孩子,挖空了她所有的心肝,伤透了她的心。

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啊!

“绵奕。”弘历按住她的手:“这件事以后我们再商议。”

魏绵奕半讥讽的笑了笑,低下头,对弘历而言自然是要的,永琰可是他手下的一员大将。

“朝宫后,我去找到杨开泰,我们再要个孩子。”他认真道。

魏绵奕苦笑着,低下头嘴里苦涩的厉害。

孩子,又是孩子。

“皇上,臣妾此生恐怕无福诞育皇子了。”

“绵奕。”弘历执起她的手:“我们再试一次,一定可以的,你要相信朕。”

魏绵奕坐在地上,冥纸在火炉里翻滚烧的烫红,如炙烤肉一般烫的人眼睛都红了。

“皇上,重活一世,为何不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呢?”魏绵奕昂头问他。

弘历悲怜的摩挲她的侧脸。

“绵奕,你还不明白吗?”他问

“臣妾愚钝。”魏绵奕笑道:“皇上还会再有其他的佳人,比臣妾好的多如跃江之鲤。”

弘历摇头:“可是朕的绵奕却只有一个。”

“皇上!”魏绵奕跪下:“请皇上休弃臣妾吧。”

弘历笑意渐失,两指夹住她的脸:“妄想!”薄凉的嘴唇吐出两个字,冰的她浑身的刺疼。

弘历慢慢的放开她,魏绵奕趴在地上。

即便是早知道的结果,可是她还是想要为自己争取争取。

弘历是不会放


状态提示:第578章 质问--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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