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什么呢?呃~就像一段感情,有些人被伤害了一次之后,再也不相信爱情,心房永远关闭,谁也打不开,可是也有一些人,看透了一切感情之中的挫折,依旧保持着最初的纯真,从此敢爱敢恨。”白起斟酌着言语,费劲地解释。
天呼啦!他白起至今初恋都还在,居然做了一次情圣,简直是天下奇闻!
一边的伊恩也瞪大了眼睛,仿佛重新认识了白起,不但是久经沙场的老丘八,还是一个驰骋情场的感情达人。
而且貌似说的还有些道理,不是完全的胡说八道。伊恩顿时惊为天人,直呼“大哥教我”!
刑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向李笑那边,一直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他才站起身子,嘴里喃喃道:“希望……”
他走了过去,走到李笑的面前坐下,然后发现这个女人真的变得不一样了,眼神晦暗,神情木然,仿佛一潭死水。
“你还好吧?”刑天打招呼。
李笑没反应,眼皮都没动一下,仿佛陷进了自己充满了阴暗过往的内心世界中。
“我始终觉得,人类的感情很复杂,有的时候甚至让人难以理解。”刑天坐在李笑身边,把刑天斧搁在膝盖上,对她道,“比如说,每当事情发生后,人类总是习惯性将一件事情的去简单化,简单得有些粗暴。一件事情,从开始到结束,主导它走下去,运行下去的因素有很多,人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罢了。我总是听见有人类懊悔地说,如果什么什么,就不会什么什么,其实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发生的事情已经被历史的刻刀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痕迹会永远存在。”
刑天说完,李笑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神恍恍惚惚,不知道脑子有没有在动。
“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他们的遭遇并不是你的错,或许你们接受了命令,不得不到这来,或许你们能得到的信息很有限,不了解墓里的凶险,总而言之,总总因素加在一起,才造成了他们的死亡。”
刑天看向李笑,语气很认真地道:“换个角度想一想,除了你自己,没有人会怪你,他们不会埋怨你把他们带到这里,因为就算你不来,也会有别的人带队,你没有做出背叛他们的事情,从头到尾,你对战友的关怀都不缺少,你在竭尽全力与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比生死与共更加真诚的呢?他们不怪你,真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这也是真的!”
李笑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轻微的变化,她嘴唇翕动了一下,神情突然颇为痛苦,声音颤抖而嘶哑:“可是,他们都死了!你知道吗?李强临死的时候还在惦记自己的妻子,以及自己还未出声的孩子,他离开这个世界的前一秒,眼神里流露出哀伤、痛苦、愧疚,我无法想象他当时有多么难受!不仅仅是李强,其他人也是这样,李岩、李峰、李术……”
她说不下去了,痛苦地把头埋在膝盖中间,轻轻抽泣。
刑天松了一口气,还能哭!说明李笑还有救。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都有家人,都有牵挂,人本来就是群居动物,孤家寡人的那是少数,我知道你很痛苦,因为无法向他们的亲属交代,但是你想想,你能够活下来,到现在也没被杀死,全凭运气,这是你自己的福气,并不是说,活着的人就一定要承受所有人的因果,你好好思考一下,你无法负责、不能负责、也不应该负责,真正该为此负责的,究竟是谁?”刑天慢慢引导她,将心神转移到别的问题上,如果她一直沦陷在阴影里,最终会被自己的心魔吞噬。
李笑突然抬起头,看向刑天,眼神变幻不定,被刑天这么一提醒,她才猛然想到了这件事情的主使者,李家的李老太婆。
对啊!兄弟们来到这个地方送命,都是因为她想插一手,分一杯羹,明明知道很可能会死,她还是下令让大家下墓。
虽然李家对他们从小灌输“家族利益至上”、“坚决服从命令”、“令行禁止”等等思想,但是生命是一个人最珍贵的,没了生命就没了一切,没有谁会大度到甘愿将生命舍弃。
这是李老太婆的死命令,他们不得不遵从,不得不卖命,可是这下好了,命还真没了,这么多兄弟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牺牲,连尸体都找不到!
值得吗?李笑问自己。
当然不值得,兄弟们的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他们已经永远沉眠,无法张口说话,但是她李笑还活着!
她必须让该负责的人为此负责,她不能死,她不能让这么多兄弟的牺牲,仅仅成为一纸报告,放在李老太婆案桌上,有没有闲心看还是两说!
“我要活着!”李笑眼睛里面总算绽放出了光彩,她轻生喃喃。
必须活着!老娘要当面问问李老太婆,打算如何负责,说不出一个让老娘满意的方案,绝不善罢甘休!
刑天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道:“我会帮你活着。”
“你帮我……活着?”李笑愣愣地看着刑天,神情有七分迷茫,三分感激,好一会才细声道,“谢谢。”
“不用客气,你是我的朋友,我会帮你。”刑天认真道。
刑天把她当成了朋友,或许这个女人实力很弱小,但是刑天很欣赏她的性格、本性,这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比绝大多数男人都坚强。
李笑的情况好了很多,被刑天开导之后,暂时性压下了内心的阴霾,她的眼神此刻变得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