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尽早前就听村长讲过，荒山野岭的人迹罕至处，常有精怪拦路问话，若答不对题，则杀之。这些精怪之所人拦人，多数是为了“讨封”。讨封，就是一些修炼大成的妖怪们化作人形的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它们通常问：“你看我像个什么？”
这时候就需要被拦住的人有极强的心理素质，不能口不择言，不能吞吞吐吐，不能扭头就跑。标准回答是：“我看你像个公子/小姐。”这时，前来讨封的妖怪便会化为人形，或是公子，或是小姐，道行圆满。
给妖怪们金口玉言的人，都会被赠与大量的金银珠宝、财物之类的，毕竟是妖怪，钱财不少，却不能以动物之形上街采购，留着钱也没什么用。
“那些没回答上来的人后来怎么样了？”跟在方尽身后的小书童问。
方尽摇摇头，“村长没说过。不过我猜，应该是被杀了，要不然我们就能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小书童意犹未尽，向往似的说道，“要是我们也能遇到讨封的妖怪就好了，我一定对他们说尽了好话，这样我就能发大财了！”
方尽无奈皱眉，只知道这书童贪财，却不知连命都可以做赌注。他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有钱，现在也不用为了赶考日夜兼程，晚上还要住在这荒山野岭里。
没走几步，前面就出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破落草屋，仅有的一个房屋架子支撑着，因为常年无人打理已经塌了一半。方尽看看天色，只希望今天晚上别下雨，“看来今天我们只能在这儿休息了，明天再赶去再来镇休整吧。”
小书童应声，在草屋里收拾出一块干净地方，生起一堆火，顿时让草房有了人气。半夜，阵阵雷声惊醒了二人，只听雷声，不见雨水。怪就怪吧，可门口端坐着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个东西，凡人，”那黑影像是听到了方尽心里的疑问，开口反驳。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方尽也没时间细想，壮着胆子问，“你是何人？为何半夜贸然出现？”
那黑影呵呵一笑，纵身跳到火堆旁，这才教人看清了模样——原来是只黄毛狐狸。
狐狸会说话？
方尽站在火堆旁，却觉得四周寒气逼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狐狸看着一旁抖成筛子的书童，又看看面前的方尽，开口道，“一句话，你看我像个什么？”讨封？！此时，方尽知道自己占了上风，这狐狸是生是死全凭自己一句话。
不如，戏弄一下它？不行不行，万一惹怒了它，要了自己的小命怎么办？大敌当前，先说了好话，再看它反应也不迟。想到这，方尽一个深呼吸：“我看你像只小狐狸。”
……
方尽啊方尽，狐狸不像狐狸还能像什么，怎么就不能聪明一回？
此时此刻，除了林中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外，安静的可怕。
一人一狐对视许久，方尽感觉时间似乎停止了，一股诡异的气氛充斥着草屋。冷不防，那狐狸开始变化：身躯从一人高缩小成狗的体型，毛色也由黄转黑，锋利的爪子也袖珍了起来，看起来不像只小狐狸，倒像只小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