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天香谷外

一位身穿玄色衣衫的男子,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石凳上,有些焦急的等待着。他的身旁,身穿粉红色罗裙手执着一把伞的少女好奇的问道:“花公子,您先前说有很重要的事要与大师姐商议,难道出了什么坏事?”

“柳姑娘请放心,不是坏事……是一些私事。”花满城答道。

“不是坏事便好,花公子请放宽心,您近几日为那些病人做的,姐妹们都看在眼里。若不是什么违反道义的事,我们都愿相助。”

“多谢柳姑娘之言,只不过,在下并不是来找救兵的。只不过有些往事,需要找梁姑娘问一下。”

“往事?那便祝花公子得偿所愿。”柳姑娘说着,轻轻做了一个揖,然后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在他们谈话间,天香谷大师姐,梁霜儿已然走到了近处。她穿着一件样式繁复的粉紫色罗裙,右手上亦是拿着一把闭合的紧紧的伞,莲步微移,缓缓而来。

梁霜儿走到近处,爽利却又不失优雅的一抱拳说道:“花公子久等了,在下久闻花公子善名,没想到还没有前去拜访,花公子倒先来了。不知花公子此行,所为何事?”

“在下亦是久闻梁女侠之名,不请自来,实在有些唐突。今日我所来此,是为了一件于我而言极重要的旧事。”

不用梁霜儿开口,其余人便缓缓退下了。

“既然是极重要的,那请花公子说吧,就凭你为那些病人做的事,我自当知无不言。”梁霜儿看着面带焦急之色的花满城,十分爽快的说道。

“多谢梁姑娘,不知梁姑娘可认得此物?”花满城从袖中掏出一物问道。

那是一枚成色极好的和田玉佩,看着不大,仅有他手掌的一半大小;整个玉佩被雕成一朵半开半合的牡丹状,雕工极佳,栩栩如生。

花满城将玉佩翻了一个面,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3”字。

梁霜儿仔细的打量着这枚玉佩,目光微凝,她并没有回答花满城的问题,反而问道:“花公子说往事,不知要说的,是哪件往事?”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也没有一口否认,那就是有希望!但是……她为什么没有直接回答?

花满城苦笑了一声,手中摩挲着玉佩上小小的“3”字,缓缓说道:“此事说来话长,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我母亲一共育有我们兄弟七人,有六人尚在父母身边尽孝,唯有我三弟,在幼时便不知所踪。我们已寻找他多年。”

“不知当年究竟生什么变故,江南花家,竟连一稚子都护不住?”梁霜儿问道,话中竟有微微的怒气,花满城也不知有没有察觉这异样,继续说道:

“当年,有一仇家来花家寻仇,这仇家太难缠,我父亲怕伤到我们,便将家中妇孺悉数送出避祸。三弟便是送到这闽越之地,托付于莆田少林寺天峰大师。

后来,经过几月鏖战,家父的境遇总算安全了些。我们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料,负责照料三弟的家丁竟然是那人派出的内奸。

既已落败,他们情急之下,竟然想着拿三弟的命来威胁父亲。

那时,他们杀了家父派去接三弟的人,拿着书信冒名顶替,又有内奸作证。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将三弟带走了。”

“那后来呢?”

“后来……家父在一处悬崖下现了他们的马车和尸。但那里,没有三弟。我们派人在那里上上下下的搜查了无数遍,都没有找到三弟。”

说道这里,花满城似乎深陷在当年的悲痛中,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没有找到……也是一个好消息。”梁霜儿宽慰道,她虽然看着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却是最软的,向来见不得别人伤心。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放弃过找三弟。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就在二十三天前,我们突然有了一个线索。花家在福州城的一个当铺里,突然收到了这枚玉佩。这是当年三弟周岁时父亲送他的,我们兄弟七人,身上各有一枚这样的玉佩。”

“于是父亲立即派我快马加鞭的往这里赶,这边当铺掌柜的也在查这玉佩的来历。几天之后,掌柜的便查到了。

这枚玉佩,最先是附近城中的一个采药人拿出来变卖的。据他所说,这枚玉佩是一位天香谷的小姑娘给他的,用来换一味极难得的药材。

梁姑娘,我们家找了这么多年,只找到这一个线索。能否请梁姑娘将为我解惑,这玉佩,是如何到了贵门弟子的手上?

我们并没有追究责怪之意,只不过,寻人心切。”

花满城恳求的看着梁霜儿,他生的本就是温雅俊秀的长相,一笑便可勾走一位少女的心。这样好脾气的贵公子,本就是极难得的。

此时,他蹙着眉,有些急切的恳求的看着梁霜儿,威力只增不减。女人不只是一个男人的妻子,更是孩子的母亲。所以,女人才会那么容易心软。

“虽说谷中从不接待男客,但念在花公子一片赤诚之心,我梁霜儿,今日便为花公子破一次例。

花公子,这枚玉佩,我确实是知晓的。但未经主人允许,即使身为长辈,也不能随意透露别人的私密之事。

既然如此,我便将花公子带到那人面前,说与不说,由那人来决定。花公子,等会无论看到什么,还请你都不要太过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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