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我闭关中匆匆流逝。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这日我正在闭目打坐,忽听得外面昆仑虚的钟声传来,钟声响了整整九九八十一下。

我立刻从静坐中醒来。

是师父醒了!

我竟有些不敢睁眼。

七万年,我避在青丘,看着青丘的大泽旱了七百七十九回。七万年的剜心取血,七万年无望的等待。七万年,我人生的一半。我用了一半的人生就做了这唯一的一件事,就是等着师父醒来,等着他醒来再唤我一声“小十七”。

如今,他终于醒过来了。我竟不敢抬头去看。

眼睛几次颤抖着想要睁开,却始终鼓不起勇气。踌躇间,我猛地想起,我如今还是一副女装扮相,师父他,会不会认不出我?

正待要捏诀化作男装,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呼唤:“小十七?”

我捏诀的手一下子顿住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手指努力了几次都没握成拳。

正当我和自己的手指较劲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一声……

“果真是我的小十七,过来让为师看看,这些年我的小十七可有长进?”

我再也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向冰榻上那个人。

视线已然模糊,我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依稀看到他是坐着的。

真好!我看了七万年他躺着的样子。七万年,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仿佛要躺到地老天荒。我多少次无望的想,他是不是要一直那样躺下去,再也不会起来,叫我一声“小十七”?

总算,老天对我还不算薄待,让他沉睡了七万年终于又醒过来了,也让我七万年的等待有了结果。

我踉跄着起身,扑到师父敞开的怀抱里。这个我想念已久的怀抱,时隔七万年,依旧是那么的温暖,让我安心。

“师父……”

我只叫了这么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憋在眼眶里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他一把接住我,揽在怀里,一只手去擦我的泪,眼中是我看不懂的复杂。

“怎么到哭起来了?怎么,看到师父醒来了不开心?”

“开心!很开心!师父,你终于醒过来了!十七好想你!”

“那就不哭了啊!来,师父看看,我的小十七你这般打扮也是好看的!”

“师父取笑我!”我撒娇的抓住他手摇啊摇。师父看着我的眼神里就和七万年前一样,饱含着宠溺。

后面一阵脚步声传来,是折颜和四哥。

折颜和白真进来就见到洞里那师徒俩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的感人场面。虽然觉得此时出声打扰不太地道,却也看不得那俩人那么腻歪的场面,终是忍不住出了声。

“墨渊,你睡了七万年,可算是醒了。”

“七万年……”

“是啊,七万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小五为了你,也在青丘守了七万年。只为守着你的仙身,等你回来。”

我听着师父重复的三个字,只觉得沧海桑田。

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炎华洞里委实太过清冷。之前闭关的时候还好,算是超然于物外了,这会儿却觉得有些凉了。大约是损了修为的缘故。

“此处太阴寒,我们出去说吧!”

我被四哥拉着跟在师父和折颜后面,心里突然有些庆幸,师父一醒来,昆仑虚龙气大振,那钟声想了九九八十一下,想来师兄们也都知道师父醒来了,如今应该都已经回了昆仑虚了。这般即便师父问起,我也能有所交代,就不会让师父见到七万年里冷清、寂寥的昆仑虚了。

只听前面折颜说道:“这七万年,你也吃了不少苦吧?”

只见师父看了折颜一眼,答曰:“当年元神被震成碎片,拼凑元神,花了不少时间。”

而此时,若水河上,东皇钟里,被熊熊烈火包围着的擎苍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是志在必得的决心。

“墨渊,你终于醒了。你以为这东皇钟上没有你的元神,还能压得住我吗?给我些时间,不会太久!”

青丘狐狸洞里,四人一一落座,迷谷奉上茶来。我闻了闻,嗯,不浓不淡,正合师父的口味。先端起一杯奉给师父。

喝了一口茶,我想师父大概要问问昆仑虚这些年的情况,心中都已经打好了腹稿,谁想,师父第一件事问起的竟不是这个。

“折颜,我睡下的这七万年,可有出现过,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夜华!

想到这里,我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茶水也洒了一些在手上。下一刻,手被师父抓起。

“十七,可烫到了?怎如此不小心?”

我不敢抬头看师父,只摇摇头。“师父,我没事。这茶水不烫了。”

折颜一直眼瞧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可惜我低着头,没有发现。

“是有这么一个人。你这小徒弟,和他还挺熟!”

我猛的抬头看向折颜,他又想做什么?我以眼神警告他,不要在师父面前乱说话。只可惜,折颜好似没当一回事。

“小十七,你认识?”

“不认识!”我的眼睛依旧盯着折颜,瞪他。没有注意到,我说这话语气颇为生硬。

“十七?”

感觉到师父疑惑的目光,我瞬间反应过来,赶紧补救:“呃,师父说的这个人大约是这一代天族的太子夜华君,不过我和他不熟。”

“怎么不熟?那不是你的未婚夫吗?”

“未婚夫……”我只顾瞪着折颜,没有注意到,师父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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