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色正浓。

折颜拎着两瓶陈年的桃花醉走到墨渊的厢房,里面还有着点点烛光。正欲敲门,里面传来一句:“折颜,进来吧!”

折颜怔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推门进去。屋子里,墨渊一个人坐在榻上,看着窗外的月光。

“我这趟来带了桃花醉,七万年前埋下的,可否尝尝?”

“好。”

“怎么这么痛快?你平日可是不轻易饮酒的!”

“我有许多话要问你,不就着酒来说,岂不寂寞?当年十七,为何带着我的仙体回了青丘?我生祭了东皇钟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你可想好了?真的要知道?我怕你听完之后,就更拿不准你对小五到底是师徒之情还是儿女之情了!”

“你说吧,我想听。”

“当年你魂飞魄散之后……我和狐帝狐后找到她时,她就在炎华洞里,躺在你的仙体旁边,心口处血肉模糊,一片艳色颇为刺目,命悬一线。”

折颜抚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就在这里,就为了替你取心头血,取了之后用碗,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喂给你。

若说她这般是为了救活你也就算了,可那时她根本不知道,你到底还会不会回来,只是为了保住你的仙身,用她青丘九尾狐一族的心头血,为你保住那个早已没有元神的躯体。这心头血一取,便是七万年。

她那么爱往外跑的人,却为了守着你的仙身,整整七万年没有踏出青丘一步。连我的桃花醉她也不怎么喝了,说是怕耽误了给你取心头血。”

墨渊一手抓着酒壶,一手握拳,攥得死紧,眼中泪光闪动。他的十七,他护了两万年的小十七,竟为他至此。巨大的心痛席卷了他的胸膛,让他难以自抑。

七万年的心头血,七万年无望的等待,他的小十七啊,让他心疼的无以复加,恨不得立刻跑去十七的厢房,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

一阵静寂的沉默之后,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十七,在天宫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有人欺负十七了?”

“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小五她自己不愿意嫁到天宫罢了。你也知道天君那一家子,青丘白家一家子都不爱去那天宫。”

“十七虽然顽皮了一点,但大事上是从不马虎的。她心思纯净,爱憎分明。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就不喜欢一个人,或者一个地方,更是很少对一个人、一件事表现出明显的喜恶,尤其是如此毫不掩饰的厌恶。

上次见她如此还是被瑶光抓进水牢的时候,那次她被折腾的不像样,高烧躺了好几天,也仅仅就是睡梦中嘟囔几句,醒了,就再也不提了。

可是这次,她几乎是明晃晃的表示出了对那天宫和太子夜华的不喜,看着竟是有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如若不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她断不会如此。

你告诉我,她在那天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夜华又对她做了什么?竟让她如此避之唯恐不及,非退婚不可?

还有,她那一双眼睛,是你给做的假眼吧?虽然看着与常人无异,却没有之前的灵动闪亮。而且,这眼睛还不能见强光,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能让她没了一双眼睛?我不在的这七万年,你们就是这么护着她的?

她的眼睛是否还能治好?若不能,可否把我的眼睛换给她?

在我不在的这七万年里,除了心头血,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今日一桩桩一件件的都给我说清楚。”

“你,确定要知道?我怕你知道了会忍不住要杀人。”

墨渊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说!那你要做好准备,而且你得保证你听了之后不生气、不发火?”

“不保证!”

“你……”

“说!”

“在说她的遭遇之前,我想先说说她的婚约。

当年你也知道,天君本是要为他的二皇子桑籍求娶小五,在你魂飞魄散没多久这婚事就由我和狐帝做主定下了。

婚约定下之后,迟迟没有履行婚约,那桑籍不甚上心,小五更加不在意。加上小五为了你在青丘守了七万年,外面都没人见过她。

后来天君着急,便让那桑籍到青丘来跟小五培养感情,小五以闭关为由避到了桃林,桑籍在狐狸洞住了一个月看上了小五的身边的婢女小巴蛇,非卿不娶。生生害的小五成了四海八荒的笑话。

后来我和狐帝亲上天宫退亲,天君死活不愿放弃这联姻的机会,那桑籍又与小巴蛇要死要活,后来天君听了三皇子连宋君的建议,将天宫的联姻对象换成太子夜华。

原本我们也是不愿意的,只是看那太子夜华无论是长相还是元神皆与你颇像,想来有些渊源,就暂且答应了,这事就发生在三年前。只小五当时并不知道。

这便是那婚约的来由。”

折颜在一边将婚约来由缓缓道来,墨渊就在一旁自斟自饮,默不作声,只是看着握着酒杯的颤抖的手,想来心中十分的不好受。好一会儿,才开口。

“既然那天君如此看重这联姻,定然也会十分重视十七,不会怠慢了她,更不敢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来。可十七为何却对那天宫和夜华如此排斥?”

“这便要从三年前说起了。

三年前,东皇钟的封印减弱,小五以上仙的修为独自去封印擎苍。其实她不说我们也猜到,她是等你等的绝望了,抱着赴死的决心去的,打算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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