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月那一连串的问句,让陆苗领会到的事情只有一件——他是认真地要跟自己绝交。

她从他床铺上弹起来,飞快地出拳,锤了他的肚子。

锤完就跑。

外间的大门开了又关,吹进来的风冷飕飕的。

江皓月被她揍得有点疼,捂着肚子躺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其实他对她的判断是有偏差的,陆苗哪曾因为他少了条腿就让着他。

她要是真的讨厌他,不论她父母怎么劝,她不跟他玩就是不跟他玩。看着父母的情面,委曲求全跟谁做朋友,这样的思想层次对她来说太高级了,她不会这么干。

被窝被陆苗捂热了,温度很是舒服。

江皓月躺着躺着,起了倦意,临睡前模模糊糊想起来……

陆苗装巧克力的罐子还是没有带走。

偷跑出去一趟受了凉,加上满腹的心事,陆苗一晚上都睡得极差。

第二天,她是被林文芳问罪的声音叫醒的。

“唰”的一声,窗帘被地拉开,刺目的阳光倾泻而下。

眼睛不舒服,陆苗的手在空气中狠狠抓了几下,半梦半醒地喊着:“关灯、关灯。”

“陆苗,醒醒!你给我老实交代!”

林文芳揪住她的耳朵,直接把她从睡梦中拎了起来:“你又在外面做什么好事了?”

陆苗不能忍痛,被揪疼了,叫得跟杀猪一样。

屋里这么大动静,正看着报纸的陆永飞都吓了一跳。

他赶来陆苗房间,原以为是女儿调皮捣蛋惹林文芳生气了,没想到陆苗看样子也才刚醒,口水印子还在留在脸上。

“哎哟!老婆,怎么啦?有话你好好跟苗苗讲嘛。”

陆永飞不劝还好,见他急急地过来护着陆苗,林文芳更来气了:“好好讲?要不是你惯着她,她能成这样?”

“你消消气啊,”他赔着笑脸安抚她:“苗苗做什么坏事了?”

疼劲过后,陆苗已经彻底清醒,心想大概是她昨晚偷跑出去的事被她妈发现了,一言未发地保持着乖顺。

林文芳一叉腰,话跟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出来了。

“我买菜碰见三楼的婆婆,人家跟我告状,说陆苗跟张老师的小孩闹矛盾了,两人楼上楼下地喊来喊去,喊得邻居没法午睡。陆苗,生你这个女儿就是来丢我脸的,你怎么成天跟人吵架啊?邻里皆知你是个不省事的小孩!”

“哦,你说张诚啊!”

说的是张诚,她就瞬间放心了,这下敢堂堂正正仰着头了。

听妈妈这么一提,陆苗才恍惚记起,那个张诚是老师的小孩。

不过,那个道理叫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师的小孩,她照样不怕他。

“我有什么不懂事的,张诚比我更不懂事。”

“我真是被你气死了!别人指着我的鼻子,叫我‘多管管你的女儿’,我是该管管了,你就是这个认错态度的?”

林文芳卷起袖子,抄上衣柜旁的鸡毛掸子准备抽她:“你说你成绩不好、别的什么也不行,我本来打算暑假送你去张老师那里补习数学的,全毁了。你还觉得和人吵架你有道理了?那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张老师小孩怎么你了?”

“张诚他欺负江皓月!!”她语速飞快,生怕说得晚了。

唯恐被她妈打到,陆苗眼疾手快地举起枕头,往角落闪避。

江皓月在陆家,那是保命符一般的存在。

林文芳气成这样,听到事情关于江皓月,也稍稍冷静一些,有了想要讲道理的意思。

“关江皓月什么事?”

陆苗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提了一件不该提的事:“啊?没有,没事。”

“很好,陆苗,”林文芳阴恻恻一笑,鸡毛掸子往她身上招呼而来:“你现在长本事了?学会撒谎了是吧?”

冬天被打真的特别痛,不是夏天那种火辣辣的痛,是一种要被打出内伤的痛。

陆苗揍得屁股疯狂跳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叫着:“我说,我说,别打了!我说!!”

然后,她就站在墙角,抽抽噎噎、一五一十地,将那天她带江皓月出去,江皓月被张诚捉弄的事,告知了父母。

全讲完了,她义愤填膺地总结了一下这件事的责任所在:“张诚特别坏。”

陆永飞和林文芳,似乎不是那样认为的。

听完故事,连先前护着陆苗的陆永飞,脸色都不好看了。

“你给江皓月道歉了吗?”他问。

陆苗一脸奇怪:“是张诚要给江皓月道歉。”

“张诚的事不归我们家管。我说的是你,你要给江皓月道歉。”陆永飞严肃地强调。

她依旧茫然。

“其一,江皓月是跟你一起出门的,你当时跟我保证,不会让江皓月出事。其二,江皓月说了不跟你们一起去掏鸟窝,你强迫人家去了,他才被欺负了。其三,爸爸妈妈一直教你,遇到事情要汇报家长,你却叫江皓月帮你撒谎,把这事瞒着我们。”

陆永飞一条一条地数来,陆苗被他说得傻愣愣的。

“不是啊……”她心里不觉得自己错这么多,想要反驳。

见她仍不知错,想要狡辩,陆永飞感到很失望:“陆苗,你妈妈说得对,我太惯着你了。我觉得你年纪小,道理以后慢慢教你也不迟,可你真的太不懂事了。”

车祸之后,陆永飞对于江皓月的亏欠,是压在陆家心头的一座大山。

为什么那么关心江皓月重回学校的事?讲白了,他们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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