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仿佛像头受伤的野兽，余成狠狠将手机摔在地上，紧接着就像发了狂似的，疯狂破坏起了眼中所能看到的一切。
几十斤重的实木桌子，被他一脚踹翻。
随手抄起一只厚实的玻璃烟灰缸，狠狠砸在几十寸的大电视上，屏幕被砸得当场爆掉……
余成不记得，自己上次情绪失控，是在什么时候。
甚至，就连当时的具体细节，他都已经再也想不起来。
只不过，这种感觉却令余成很熟悉——他能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以前……肯定也曾情绪失控过。
此时此刻的余成，脑子里空无一物，唯一剩下的思维，就是想要疯狂的去破坏。
没过多大一会儿工夫，整栋房子从里到外，就已经被他砸得一塌糊涂。
刚开始，余成只是用拳头打、用脚去踢。
及至后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摸出了两把军刀疯狂劈砍家具。
等到最后，这栋房子固然被弄得满地狼藉，他自己也基本没了什么力气，这才终于停手。
沙发被划出十几条口子，露出内里的包裹物，但余成却并未理会，只是好像整个人都没了骨头似的，精气神儿全被抽走，就那么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至于那两把本来有资格作为收藏品的军刀，这会儿也因为被他接连斩击硬物，被弄得满是锯齿。
余成就那么在沙发上坐着，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
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两个小时，他根本不在乎。
这次犯病，好像和以前大不一样。
放在以往，最多也只不过是想要自我毁灭，但是现在，却是想要毁灭双眼所能看到的一切……
其实，仔细想想，这里的区别真不大。
不管是毁灭自己，还是毁灭别人，等着到了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这栋房子里，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毁坏的物件，如今也总算能够停下。
或许，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发泄一下情绪，去疯狂破坏一些东西，真的可以让自身情绪平复下来。
反正，对于现在的余成来说，他就觉得现在非常平静，心境不起半点波澜，仿佛死水一潭。
我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拍着脑袋，抓着头发，但却想不出半点缘由，这无疑是种折磨。
余成根本不知道，刚才的自己，究竟为什么发狂，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种情况很不正常。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两耳微微一动，他那双毫无半点人类情感色彩的眼眸缓缓抬起，朝着门口方向看了过去。
因为，就在这一刻，有一个外人，走进了这栋房门没有关严的屋子。
出乎余成的意料，等到房门拉开，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人，居然会是朱茜茜。
这个女人，来这里做什么？
算了，无所谓了。
此时此刻的余成，心里满是自暴自弃。
现在的他，根本不在意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究竟查到了些什么东西。
余成就是余成，不论是服用药物控制情绪的他，还是套上一身装扮，在黑夜里恍如幽灵的他，本来就是一个人，根本无所谓被查到，又或是不被查到。
余成坐在沙发上，看着朱倩倩的同时，门口处的朱茜茜，同样也在看着破烂沙发上的那个男人。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眼底密布血丝，好像一晚没睡，眼神中充斥着冷漠、疏离，甚至还有些残暴的意味。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朱茜茜没来由的一阵心寒。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有种错觉，就仿佛是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眼神似的。
真是古怪……
没头没脑的朱茜茜，费了不少力气，这才好不容易，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除自己以外，这栋房子里唯一的活人身上。
或许是被余成的眼神给看得很不自然，朱茜茜率先开口道：“余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女人的声音，在乱七八糟的房子里回荡着。
但坐在沙发上的余成，就仿佛是一个死人般，不言不语，可偏偏他却并不是一个死人、一具尸体。
这种半死不活的模样，令朱茜茜很不适应。
一个看起来挺强壮的男人，这得是遭遇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变成这副德性？
总觉得这栋房子里，仿佛充斥着某种阴沉、压抑的气息，朱茜茜显得很不适应。
所以，她要通过说话、通过自己的声音，破坏掉这片空间里令人不舒服的那种氛围。
“余先生，你是不是有一个表妹，她叫程雪。”
“嗯？”
虽然仅仅只是嗯了一声，但朱茜茜却总算松了口气。
她实在有些不愿意和一个活死人打交道，不过现在好了，虽然反应比较小，但只要有反应，就总要比没有反应强了太多。
朱茜茜不知道这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打击，因为这些根本就不重要。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幸，这个男人受的打击再大，至少他还活着，而不是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简单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朱茜茜说道：“余先生，想必你还不知道，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你表妹程雪，还有我表妹李雪，她们两个，就已经找到了我。”
余成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不多，程雪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当程雪这个名字，被朱茜茜几次三番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