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曾叔祖再同江王说话,阿娘留下了,我却觉得拘束,索性出来透气,”淑嘉县主半倚在栏杆上,手中握着把鱼食,悠闲的逗弄水中锦鲤,笑道:“不意在此遇上你们了。”

谢莹温声道:“确实很巧。”

谢家人对淑嘉县主,都有种敬而远之的疏离,她应该也能察觉到,却不在意,莞尔道:“我方才见到永仪侯府的郎君了,风姿俊秀,的确是良配,同阿莹一道,正是天作之合。”

“永仪侯府?”谢莹颔首不语,谢华琅却觉有些奇怪,顺嘴道:“县主既是去拜见汉王,怎么会遇见永仪侯府的人?”

“永仪侯的族弟娶了汉王胞兄的孙女,两下里算是有亲。”

淑嘉县主手中鱼食撒的多了些,水中锦鲤愈发密集,如同流动的红宝石一般,日光下耀眼夺目,她低笑道:“隋闵即将接任侍中,地方上要有人补他的缺,永仪侯八成是想替人运作过去。”

谢偃在家中时,几乎不会提及政事,谢令也一样,受他们影响,谢允也不会多说,故而谢华琅与谢莹还真不太懂这些,不过听一耳朵,便这么过去了。

“我听说三娘有了心上人,那就务必要善始善终才好,”淑嘉县主语笑嫣然,美目流盼:“有时候过程会崎岖些,但是,当你到达终点时,会觉得你的付出都值得。”

这句话便有些深意了,既像是再提点谢华琅,又像是再说她自己。

谢华琅与谢莹面色都有些冷,不曾应声,淑嘉县主也不介意,将手中鱼食尽数洒落,便有女婢上前为她擦手。

桌案上摆着一碟青梅,许是淑嘉县主令人备的,她拈起一颗,送入口中,轻笑着感慨道:“年轻可真是好啊。”

……

她那些话或有意或无意,却都叫谢华琅心中不快,谢莹也是一样,一道起身告辞,准备离去,然而还没走出多远,便听一阵脚步声传来,似乎是往凉亭中去的。

二人对视一眼,心下好奇,回身去看,却见是个年轻俊秀的俏郎君,红袍玉带,气度雍容,眉宇间贵气凌然,颇有些清冷出尘之气。

谢莹还不觉有什么,谢华琅却不觉笑了。

这人若是再俊些,再老些,怕也同九郎一般模样。

她听见那年轻郎君笑道:“表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淑嘉县主柔婉的声音传入耳中,似乎隐含笑意:“忙中偷闲,躲懒儿罢了。”

原是宗室子弟,只是有些眼生了。

谢华琅摇头失笑,正要离去,然而还未走出几步,便忽然顿住了。

谢莹见她神情不对,关切道:“枝枝,你怎么了?”

谢华琅目光倏然一变,却顾不得回答,回身往凉亭中去,裙踞摇曳之间,竟有些肃杀之气。

顾明修正同淑嘉县主说话,冷不丁见一位美貌女郎入内,面携怒意,微吃一惊,旋即认出她是谁,送进口的青梅梗在嗓子眼儿,险些噎的背过气儿去。

谢华琅气的狠了,扯住他衣袍,叫他直视自己,银牙紧咬:“小道士,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明修将那颗青梅囫囵咽下去后,终于明白自己忘记什么事儿了。

他此前离开道观时,便知皇叔尚未将自己身份告于谢家女郎,衡嘉更是千叮万嘱,叫他千万别说漏了,哪知他的确是没说漏,今日却撞上正主了。

天下之大,谁能叫他执弟子礼,侍于身后,无所不从?

再对照年岁等事,即便是头猪,也能看出不对来。

皇叔着意遮掩的事,却在他这儿漏了风,若是知道,还不扒他的皮?

这等惨烈后果,顾明修只消一想便毛骨悚然,为了全力弥补,死不认账道:“我,我,我可不认得你……”

谢华琅冷声道:“是吗。”

顾明修战战兢兢道:“当然。”

淑嘉县主见他如此,着实奇怪:“明修?”

“明修?你在叫谁?”

顾明修勉强站起身,满面狐疑,双手虚空摸索,踉踉跄跄的往外走:“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咦,我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假正经。

人的身份或许可以改变,处境或许会有变迁,然而一个人的言谈举止与时间熏陶造就的修养,却是很难改变的。

谢华琅见他几次,听其谈吐,观其举止,想也出身不凡,今日与他合奏一曲,更加深了这念头。

庶民出身之人,哪有余暇去修习琴箫,通晓音律?

更别说在江王地界上建一座道观,且做观主了。

谢华琅略有些识人之能,观他面相作态,不似门客之类,暗自猜测,难道是江王知交?

暂且不去管那些了了。

她心中欣喜,又觉甜蜜,低头在那枚玉佩上亲了一下,收入袖中,径直出了道观。

谢华琅入内时,采青采素便在门外等候,见她这么快便出来,倒有些诧异,心知这些不是她们能知道的,便不曾问,牵马过去,将缰绳递了过去。

谢华琅也没有同她们解释的意思,翻身上马,隔着那片旖旎桃林,目光远眺,莞尔道:“我们回去吧。”

……

“三娘子回来了?”

谢华琅一进谢府前门,便见母亲身边侍婢迎上前来,口中笑道:“府中今晚设宴,欢庆县主有孕之事,临安长公主也会来,夫人叫娘子去挑衣裙首饰。”

谢华琅将马匹交给侍从,笑应道:“知道了。”

谢家现下有两房人,若是凑到一起,也有近二十口子人,更别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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