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必有失的。
对佛灵来说，她不会在乎自己是不是屹立于众生之巅，但是会在乎身边这些人还在不在。
“可是没有七梵了。”
薛故恍然若失地抬起头来，唇边勾了一抹苦笑：“七梵当初自请下凡，大抵也是为了还佛灵多年来的倾慕之情。”
“不能这么说呀，谁知道七梵是怎么想的呢。”桑灵瞧见薛故失落得很，连忙解释道：“若只是为了还倾慕之情，他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的。”
只是七梵是佛陀，一举一动都有世人看着，他怎么能够背弃佛祖呢。
“难道我阿灵便的一切便不被束缚了吗？”
薛故的嗓音倏然冷厉了许多，如同淬了冰一般：“七梵是佛陀又如何，阿灵尚且是执掌三界的尊主，她动了禁忌之恋难道就该被放逐？”
这才是让薛故觉得心里不平衡的事情。
凭什么他和无妄捧在手心里的人，却要被天道这般惩罚？
当初明明是天道让佛灵执掌命数轮回盘的，那时佛灵便已经是三界之主了，尊贵万分，按规矩，天道已经没有资格惩罚她了。
对，天道是没有明着惩罚她，堕入轮回是佛灵自己要求的。
可天道难道没有在佛灵轮回之躯上动手脚吗？
每一世皆是祸国妖姬，红颜祸水，每一世都不得善终，不曾长命百岁。
凭什么啊？
薛故就想问，当初天道这般抬举佛灵，让她执掌神族万千神袛，那么这三界六道都是她掌管的，为什么它还不放过她？
若没有天道的话，佛灵现在还是冥界少帝。
只是当个冥界少帝，可远比神族大祭司幸福多了。
她有父王和兄长，是受万千宠爱的天之少女，冥界虽然阴暗潮湿，可那都是她的亲人，他们不把她当成什么不可亵渎的少帝，把她当成亲人。
有亲人的感觉多好啊。
天道根本就不会懂这些。
桑灵没想到薛故会突然这么激动，她弱弱地开口：“可不是佛灵自己要求堕入轮回的吗？”
“是，她是自己要求的，可那都是天道逼的。”
薛故冷冷地笑，说起当初那件事的时候，语气里都是心疼：“神族之主听起来的确高高在上，可佛灵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她早就厌倦了神族的生活。”
凡人都想着要长生不老，可一旦真的长生之后，便会意识到自己活在这世上，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孤独了。
而神袛活了千千万万年之久，司职天地，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生活，稍微生出一点别的心思，便要面临着被惩处的代价。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而佛灵又是神族尊主，她所有的言行举止都被底下神袛看着，被天道束缚着。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血液是温热的，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什么傀儡。
想起那些过去，薛故又感觉到心尖上正在疼着：“在倾慕七梵之事被神族知晓后，天道震怒，逼迫她舍弃情魄，可她怎么肯呢？”
“她的情魄在梵天境待了那么多年，无意间和本体融合，那些情感全都回来了。”
“从那时起，她不再是冷漠无情的一个人，脸上也出现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