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傍晚时分,星星已经冒出来很多。大爷大妈三五结群围坐在家门口聊天,时不时传出打牌吆喝声,小孩嬉闹的声音,各种花香草香竞相入鼻,显出成都小巷特有风情,以及成都人或者四川人与生俱来的怡然自趣。

连空气也夹香带甜,一丝丝弥漫起浪漫,嘴角微微兜笑,藏不住内心雀喜。忽然听见胡琴咿咿呀呀,看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在路边拉琴,那是悲伤的调子吧,反而听出《胡桃夹子》的旋律,脚步跟着轻快起来。

等转进巷子,想起同样在这里初见许从一的情形,那夜的惊险倒成了一份别致的甜蜜。

忽感背后一凉,疑心有人跟踪。回头一看惟余树影憧憧,哪有什么人,怪自己多心作祟。转头便看见许从一站在家门前石阶之上,两侧藤萝幽幽。他穿着正式,一身定制西装,手头捧着一大束玫瑰。

二人视线相触,丛诗薇禁不住满脸发热,低头垂眸。

只听许从一猛地一声大喊:“小心。”

又听很闷的一声,她还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他已经抱住了她,旋了一个圈,把她护在胸前。只见漫天玫瑰花瓣洒下来,衬着微凉夜色,充满罗曼蒂克的味道。

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急匆匆消失在视野里。

“从一,从一。”许从一趴在她肩头,口角鲜血直流。丛诗薇伸手在他后心一摸,摸到一大片血,脸色吓得惨白,忙掏出手机颤巍巍的拨打120。

许从一却说:“别打。”拿过她的手机,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

丛诗薇将他扶进屋,手足无措。在许从一指导下,简单处理了伤口。那是枪伤,消声枪,一看就是职业人士做的。她吓坏了,满脸泪水。

大概不到十分钟,萧颖来了,带着一个外国医生,想必就是她说的家庭医生。

丛诗薇干站在一旁看着,许从一叫她出去:“厨房里有吃的,不用担心。”丛诗薇摇头,表示不放心。医生取出子弹,上完药,明确说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松了一口气。怕打扰他们的工作也就出去了。

转过镂空的桃木屏风,来到厨房,见烛光摇曳,呼吸一紧。

长桌上竟治着一顿极其精致的西餐,二只高脚杯,一瓶拉菲红酒,旁边燃着四根蜡烛,另有一个人形花瓶,插了一支红玫瑰。

她是北京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受父母教育影响,从小到大只知乖乖读书,不去酒吧,甚至不深夜外出,言行举止上还是老式中国作派,并没有像其它女孩子那样渴望什么烛光晚餐,倒是对未来丈夫有了许多接近古代文人名士那样的要求,比如温文尔雅,君子端方如玉一类。

正因为没有渴望反而越发震惊,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一时间,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她在理智与情感的漩涡当中挣扎,忐忑难安。

过了好久,萧颖和医生才出来,跟她打了招呼。

“我们走了,你好好照顾他。”

把人送出门,回到许从一的房间,站在房门口,进退维谷。

“薇薇,过来。”他伸出手,一直保持停在半空的动作。丛诗薇终于还是走过去了,搭上他的手,坐在床边,垂头不语。

“对不起,一定吓坏你了。”明明他受了伤,还小心翼翼安慰她。“其实那些人······”

“没关系。”丛诗薇抬起头,泪光粼粼,看他身前横卧着不少伤口,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许从一着急不已,忙说:“薇薇,我以前爱和别人打架,不知天高地厚,我发誓往后绝不与人动手,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丛诗薇沉思着,既害怕他跟不法分子有什么勾当,心中又着实难以割舍,当真五内翻搅。

“你,你为什么想也不想便替我挡了那一枪?”

“因为我爱你,甚过我的性命。”

少年意气,热忱如是。她怎能无动于衷?除了高兴,忽然对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怜悯和心疼,出于内疚。

接下来的日子她开始照顾他,就像萧颖那样。虽然饭菜烧的一塌糊涂,好歹吃不死人。他偏偏说我就喜欢你做的,吃得津津有味。

那是星期六晚上,二人接了吻,第三次,越吻越深,一直吻到床上。扯到伤口,许从一叫了一声。

“别胡来,你受着伤呢。”

他笑一笑,满不在乎:“你就是我的止疼药。”不等她说话,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这一次,丛诗薇没有推拒。他看见在她肩窝处,白皙的肌肤上横着一条长长的痂痕,用手轻轻抚摸,又轻轻一吻,柔声说: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人,那一晚若换作别人,你也会奋不顾身扑上去,我不同,我会见义勇为,但绝不会拿自己ròu_tǐ去挡,除了你,薇薇。”

她是个很感性的人,对于他用生命写下的动人情话不能不感动,甚至可说震撼。世上太多男男女女,轻口薄舌,山盟海誓,实在没几个落于实处,倒是多应那句古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没谈过恋爱,却已对恋爱一半绝望一半心向往之。

这一刻,许从一使她心防彻底卸下来。他们的身体逐渐融合在一起。因为丛诗薇第一次,过程着实艰难。她一直喊痛,许从一不忍心,试了几次总是草草收场,不大尽兴。想和她说几句话,她又太害羞了,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即使黑灯瞎火,仍然举被过头,闷声不语。

只好尽力忍耐,可全身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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