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山巷不是郑清纯出生的地方,她头一次回来,是郑老爷子处理好了儿子儿媳在工作的城市里的事情后,称得上举家搬迁,重新回到这里。

他们祖辈出生长大的老宅。

今天第一次见面,盛星夜就把郑清纯弄哭了。

那副叫着媳妇儿的嘴脸,是盛老爷子见过孙子最熊的一面,让他说那也是臭不要脸。

于是他拽起厨房旁边柜子上放的鸡毛掸子就往盛星夜身上招呼了。

盛老爷子还算的上年轻力壮,打的大孙子边跳边叫,“爷!爷!”

“知道错了?”他爷边打边问。

抽噎的郑清纯听到盛星夜的惨叫顿时心里舒服多了,整个人都平静下来,她帽子已经被郑老爷子摘了下来,看看厨房又看看她爷爷。

郑老爷子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顺便给孙女使了个眼色,也没有劝的打算。

“爷爷,他抢我小熊饼干了。”郑清纯扣着小手指,瘪着嘴委屈巴巴的轻声说。

这可让郑老爷子心疼的不得了,“爷爷重新给你买。”

郑清纯点头,那边还挨揍的盛星夜耳朵早就把她话给听见了,又挨了下他爷的鸡毛掸子,像星星般明亮的眼睛狠狠盯了郑清纯一眼。

没看出来,小媳妇儿还是个告状精。

盛老爷子看见大孙子漂亮脸上的戾气,气的问:“你瞪谁,欺负妹妹你还有理了?”

“那不是妹妹,是媳妇儿。爷,不是你给我定的娃娃亲么?”盛星夜梗着脖子说,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冲郑清纯和郑老爷子笑了下。

不愧于他生而俱来的出色相貌,看上去让人又爱又恨。

盛星夜心里就是,媳妇儿不就是用来欺负的吗?

然后他就被盛老爷子继续胖揍了一顿,哪怕张嫂在旁连连劝说也不顶用。

客厅里和盛浩瀚坐在一起的岳小宇趴在沙发上偷偷看着,不断咋舌,阿夜小媳妇儿好看是好看,可是好像很不容易欺负啊。

那一日可以说是闹的翻天覆地,盛星夜被盛老爷子追着揍,而郑清纯哭够以后被自己爷爷抱着全程围观着,偶尔听他爷爷并不那么诚心的劝慰几句,“少打几下,少打几下。”

然后盛老爷子就把鸡毛掸子换成竹条了。

他们之间,在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下梁子就结下了。

在得知郑爷爷就要带着他孙女,住在他们家隔壁的郑宅,永久的在成山巷定居的盛星夜,皮笑肉不笑的拿掉弟弟脸上沾着的饼干碎屑,一边看着挨着她爷爷坐着的小姑娘。

穿着白裙子的郑清纯姿势乖乖的,小口吃着凉粉,刘海微微汗湿,唇红齿白,比夏天的草莓樱桃还要惹眼。

郑清纯察觉到盛星夜的目光后又挨着爷爷近一点。

胆小怂。盛星夜撇开头,握着遥控器换台。在不闹腾之后,安静下来的他认真看着电视,里头放着郑清纯看不懂的节目,还会时不时的点头,侧脸鼻梁挺翘,俊俏洁皙,天生轻勾的唇角透着些不经意的坏。

郑清纯跟着爷爷在盛宅做客一下午,在临近傍晚时才回去。

盛老爷子留他们吃饭,盛星夜早已不在客厅,看过电视后又和岳小宇跑不见了。

郑老爷子还是拒绝了。他虽然带孙女突然回来,却也提前让人打扫过宅子,以前在他们家做事的保姆也回来了,过的并不困难。

就这样,郑清纯被爷爷带回家去,郑宅和盛宅就隔了一条窄窄的路,可供人走过。她也就不知道在盛宅阁楼上,有两个人趴在窗口上露出脑袋,一路看着她回去。

岳小宇挺不明白兄弟在看啥的。

小媳妇儿来盛家一下午也没和他们熟络,阿夜说还不想和她玩儿呢,现在又趴这看人家。

盛星夜却是直到看见郑清纯跟她爷进门,从院子里再到进了客厅才把头缩回来,转过身背对着墙面,然后躺下。

他很大人的叹气一声,声音充满惆怅,“哥以后就是有媳妇儿的人了。”

媳妇儿要怎么养?

她吃什么?

要像旺福那样么,多久带她出去溜一次?

这一声长叹,让一个熊孩子犹如少年般多了桩浓浓心事。

说起成山巷,那是成山市最老又最富有文化民俗气息的巷子。这里宅院都是古时候留下来,一代传一代,国家改革开放后,即便有征收政策,也因为它的特别而被保留下来。

整个成山巷里,不仅有住人家,还有改造以后的各种商业店面。郑宅和盛宅的房子也是巷子里的大户,他们两家也是世交,追溯祖辈,能查到祖上两家先人共同赶考,同出过举人状元的事迹,也因此在成山巷家家户户人家心里地位都是不同的。

没人知道这两家是怎样在经历过浩劫之后做到屹立不倒的,乐善好施,底蕴丰厚,书香世家也是成山巷居民对他们的印象。

一直到郑清纯父亲这一辈,他不甘心只留在成山市,出国求学之后回国在外工作,同时认识了郑清纯妈妈,两人结婚后定居在国内京市。

郑老爷子是被他们结婚后接过去的,等到郑清纯出生,后来因为特殊原因,到现在才带孙女回来。

郑清纯很快也要过五岁的生日了,初到成山巷的陌生感因今天在盛宅的关系,逐渐淡去。她被在郑宅干了十几年的保姆照顾着洗澡后抱在怀里,走到郑老爷子的书房里,终于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智贤那孩子真的不回来了吗?”

郑智贤,郑老爷子唯一的儿子。

郑清纯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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