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鬼长了一张温婉的脸庞,那是独独属于江南女子的温婉气质,大概是长久不见阳光肤色白皙的接近透明,反而呈现出病态的美来。

方老爷伸出想想要去触碰,却停在了半空中,他的嗓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沙哑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女鬼一怔,她摇了摇头,“不曾。”

魏姨娘走到方老爷身边,抓住了他的袖口,“乐郎,你怎么了?是不是这女鬼对你下了什么法术迷了你的心神?”

方老爷看着魏姨娘的面庞,所有人都知道魏姨娘是他最宠爱的侧室,但是在他心里,魏姨娘却是他真正的心上人。见则喜之,不见则思之。可是......方老爷捧着魏姨娘的脸庞,仔细端详摩挲,心里却再也生不出一丝一厘的欢喜来。

柳宴殊道,“善人?”

“啊。”方老爷似是如梦初醒,喃喃道,“我瞧着她却是有些面熟。”

“怕是乐郎瞧错了,她可是杀人的恶鬼,如今抓住了,乐郎该高兴才是。”

对啊,这恶鬼杀了六条人命,败坏了他方府百年来的名誉,他费尽心思的抓她,如今抓到了,不应该高兴吗?可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方老爷又问了一遍:“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是。”女鬼低着头,声音带着一点不易发觉的颤抖。

柳宴殊:“鬼魂阴气极重,可之前,贫道观方府内外却没有半分鬼气。”

他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张黄色的符咒,他一松手,符咒便在空气中燃烧了起来。

“你藏匿于方府之中,是谁在暗中帮你,你附了谁的身?”

女鬼冷笑,“你猜啊!”

“那贫道便猜一猜了。”柳宴殊转过身,眼神滑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众人的视线不自觉的跟着他的目光转动起来。柳宴殊盯着魏姨娘,“贫道失礼,听闻善人于三月前生过一场大病,后来不治而愈,只是偶尔身体不适多亏女施主汤药所治?”

“啊,是,是我家传的秘方。”魏姨娘抓着方老爷衣袖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藏在衣袖下的手摸上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刚刚不还在说包庇鬼魅的内鬼吗,怎么扯到什么汤药上去了?

众人心中皆疑惑,只有女鬼心中一紧,她看着柳宴殊的背影,总感觉这个人已经猜透了她的所作所为。她内心的不安越来越重,却被困在原地束手无策。

“贫道先前查看过汤药残渣,确实是一剂好方,可救人性命。”他突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方老爷,用力的将他拉倒自己身边,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魏姨娘的右手。

一声脆响,一把精致的匕首从她的衣袖中滑落掉落在地上,匕首露出一截刀身,冰凉似水,明晃晃的刀刃上映着方老爷吃惊疑惑的双眼。

修羽和素问齐齐抽出佩剑,方家的家丁下人也上前一步围在方老爷身旁。

柳宴殊一想到魏姨娘的所作所为,连声音都变得冰冷起来,“可救人性命,却也害了别人的性命。”

“乐郎,我,我只是带着匕首防身,我没有别的意思。”魏姨娘着急的想要朝着方老爷走去,但是被两边明晃晃的长剑逼退,“乐郎,我怎么会害你,你相信妾身,这不关妾身的事啊。”

“柳知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贫道仔细观察过那碗药汤,发现除了药材之外,还有被人施过法术的痕迹。”

方老爷惊道,“法术?你的意思是她......”

“她不是想要害善人。”柳宴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静静的说,“凡人寿数向来自有定数,但也并非没有续命之法,古书曾记载,其一,若凡人有机缘得灵气充沛之宝物,可借其宝物为己续命。其二,可借他人阳寿阳气将其炼化续命,只是此法有伤天道太过残忍,向来无人敢用,没想到今日......”

冲虚真人仔细琢磨他这一番话,突然恍然大悟,他震惊的说道,“莫,莫不是......”

方老爷听的云里雾里,“柳知观到底何意?”

“善人是否在几月之前大病一场,药石无功?”

方老爷点了点头,这是整个方府甚至是整个临辉城都知道的事情,当时他已经病入膏肓,整个瑶国上下有名的大夫流了水似的往府里送,可是都是束手无策。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是后来,你的病却莫名其妙的好了,只是留了些小毛病,善人可知为何?”

听他这么一说,方老爷心中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只是那猜想太过于惊讶让人匪夷所思,他下意识的不敢去深思。

柳宴殊直白的将他内心所想说了出来,“因为有人在暗中救了你,而救你的办法,就是每隔半月在府内杀害一人,用他的阳气来为你续命。但是他又唯恐被人发现,只好偷偷的加在你的饮食和汤药之中。可此法也只是能暂时续命,并不能长久,可妖不同,他们本就是秉持着天地灵气而生。”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众人就算是再傻也听懂了柳宴殊话中所言。

方老爷压抑住内心的波澜,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一生高高在上养尊处优双手十分白净,可他如今瞧着,总感觉自己的双手甚至全身缓缓流动的血液都污浊不堪到了极点。

“是那个女鬼逼我的,不,不是我干的。”魏姨娘朝着方老爷大声喊道,她指着女鬼恶狠狠的说,“是她逼我的,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杀人的,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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