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笑乙看着手术台上的男人,眉目清秀,身材精壮,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惜已经死了。

人就死在帝国安全保卫局大楼里,心跳一停就送到她这,因此没有尸斑,还没僵直,手术刀割破肌理的触感更像活人。穆笑乙手势依然很稳,一边划开心包膜,另一手按液氮柜开关。

解剖室本就很冷,再次降温。密闭注射管在气化的烟雾里现身,莹莹泛着蓝光。

“身份验证成功,首席解剖官穆笑乙,权限认证完成。”

试管口的机械锁随之解除,露出针管。金属针扎入裸|露在外的心脏,穆笑乙匀速前推活塞,直至管中见底。

心脏突然震颤了一记。暗红的器官内壁泛着冷蓝的微光,随逐渐复苏的心跳忽明忽暗。穆笑乙洗手消毒,抬头看了眼时钟,开始缝合伤口。她针脚走得密,蓝色的光依旧透过惨白的肌肤漏出一线又一线,犹如男人胸口别致的纹身。

缝合完毕,穆笑乙看了男人片刻,鬼使神差,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胸膛:手指所及之处,依然冰冷冰冷的,体温没有因为心脏复苏发生任何变化。

她转身去洗又一遍手,再回头时手术台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幽蓝发光的眼睛,和胸口注入的那剂药水同色。

和其他在解剖室醒来的人不一样,这男人沉默地和她对视了片刻,才眨动长睫毛,寻找着自己的声音:“我死了吧。”

“嗯,”穆笑乙扯起嘴角,“欢迎来到第一解剖室。”

上司s先生不止一次说她应该表现得亲切些,以便安抚复生者不安的情绪。但她就是不适合笑,上周还因为笑得太过努力,把醒来的一个女人吓得伤口迸裂。

男人却没有被她的招牌冷笑震慑,反而兴味盎然地盯着她:“原来你就是那位让死者说话的解剖官啊。”

“嗯?”

“好歹我原本也是安保局的一员。”

“那么解说就可以免了?”穆笑乙向来嫌解说工作麻烦。

男人苦笑了一下:“不,第一解剖室太神秘了,我只是听说过一些传闻,具体的还是请你解释一下。”看见她瞬间垮下来的笑容,他一怔,好脾气地说:“你不愿意就算了。”

“不,这是工作。”穆笑乙一板一眼地念出烂熟于心的词句,“刚才我给你注射了代号为aufer的药剂,能够在72小时内维持你的身体机能正常运作。请在这段时间内,配合我调查你的死因。”

“这就是让死者说话的真正含义?”

“就是字面意思。”

男人居然没有问三天后会发生什么:“我明白了。”

穆笑乙拿起一捆档案,快速念:“萧庚,安保局一科搜查员,27岁,毕业于帝国警备学校,入职五年,与母亲共同生活,没有兄弟姐妹。今日上午7时12分出勤返回安保局时,在二楼食堂走廊死亡,无外伤,疑似急性中毒。没错?”

萧庚挠挠头:“原来我是这么死的。”

穆笑乙一歪头:“你不记得?”

“嗯,从昨天回家之后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片刻的沉默,穆笑乙面不改色:“这也是常有的事,没关系。现在我们就去现场。”

“等等,”萧庚尴尬地笑笑,“那什么,刚刚我就想说了,虽然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但能不能……给我件衣服?”

“啊,也对。我的助手前天死了,这些事原本是他负责的。”穆笑乙的语调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死掉的只是阳台上浇水太多只能扔掉的仙人掌。

她翻找了一会儿,将一套白色制服递过去,正面看他,并不回避:“应该是你的尺寸。”

萧庚噎了噎,别开脸:“谢谢。”一顿,“那什么……你能不能别看着我。”

“我再丧失也不会对一具会动的尸体产生性|yù_wàng的。”

“你好像刚刚承认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穆笑乙又歪头,冷漠的娃娃脸与这动作很相称:“是吗?”

“总之!请你……”

“哦。”她背过身去。

萧庚窸窸窣窣地穿衣服,嘴里抱怨着:“身体好僵,怪不得会叫僵尸,不……应该还没到十二小时僵直顶峰,难道那时候我会彻底动不了?”

“搜查一科的人都像你这么恬噪吗?”

“我很紧张,这是在缓解心理压力。”

“原来如此。”穆笑乙竟然信了。

萧庚默了片刻,突然问:“还有……是我的错觉吗,刚刚我睁开眼前,你似乎在摸我。”

“不是。”

“那就好--等等?你刚刚是不是又给出了不得了的答案?”

“这个月上面送来的都是一块一块的,缝起来很辛苦,你状态很完美,就没忍住。”

“你果然对尸体有特殊偏好吧……”

“可能吧,不然也没法干这行。”

萧庚似乎放弃和这位解剖官沟通了:“我们……快去现场吧……”

“你不需要做一下心理建设?不少人再次回到死亡地点会崩溃的,前天的那个人吓得心瓣膜破裂,我修了好久。”

“相比之下大概是你比较吓人。”

“哦,那就好。”

“……”

“走吧。”

“最后一个问题。”

“爱过?”

萧庚有点崩溃,抹了把脸:“以前,我说的是我死前……我们见过吗?”

“可能在食堂见过吧。”

萧庚所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等等,你又在干什么?”

穆笑乙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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