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温鞅叔侄的对话已经接近尾声。

温鞅眼见温昭已有退意,便道:“我们俩叔侄在这里闲叙已久,侄儿你还没有同我介绍你的这些朋友呢。”

温昭闻言,连忙移步到瑾韵旁,他敢介绍的只有瑾韵,到时候给瑾韵使个眼色,让她一并将绯色笙和安音介绍了。

绯色笙他不知跟不知底,而且这尊杀神的脾气阴阳不定,且身份又是亡灵,他实在不知道怎么与叔父介绍他。

至于安音,一提到她温昭就全身发痒,他怕在介绍的时候那小丫头就爬上来了。

可不是吗,他的右手变得分外沉重,那小丫头不是已经爬上来了吗。

她已经爬上来了!

伴随着温鞅的轻笑声,温昭僵着脖子,看向自己的右手,尽量不让自己脸上的微笑崩塌。

安音一脸痴笑地正抬头望着他,她的双臂极有技巧地搭在他的右臂以及背部,而两条不安分的长腿也牢牢地锁住他的腰部,还一个劲地在摩擦。

不等让温昭把这种已经解释不清楚的事情解释好,安音就顶着一个明媚灿烂的笑脸,毫不在意地对温鞅说:“叔父您好,我是您侄儿温昭的眷侣安音。”

此话一出,温鞅笑意盈盈,温昭泪流满面。

慈祥的叔父满意地看着安音,又把那种三分慈祥,三分开怀,三分欣慰,一分同情的目光完完整整地送给温昭:“侄儿啊,与姑娘结为眷侣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不和我们这些当长辈的说呢,等你父亲回来,我一定把这件大喜事告诉他!”

天雷滚滚的温昭已经无力把瑾韵和绯色笙介绍给温鞅,他只能拼命给瑾韵使眼色。

瑾韵心领神会,对温鞅道:“玉灵瑾韵。”

温鞅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绯色笙。

瑾韵连道:“他是……”

瑾韵的话被温鞅极快打断,只听见温鞅说:“不知这位大人姓甚名谁?”

瑾韵一惊,以绯色笙的脾性,这温鞅的问话多半得落了个空,说不好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连被安音在折磨纠缠的温昭都暗暗叫苦,他那叔父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地要往绯色笙身上撞呢!

果然,不负众望,绯色笙没有回答。

奇怪的是,按照温昭对他这个素有七窍玲珑心的叔父的认知,温鞅如果真的遇到绯色笙这种软硬不吃的硬茬儿,定不会厚着脸皮问下去,但是今日,温鞅却推翻了温昭对他的认知。

温鞅行了个礼,以一种奇怪的语调问着同样的问题,细细听来,那问话里还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不知这位大人姓甚名谁?”

绯色笙还是没有回答。

坐在绯色笙旁边的瑾韵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在一番斗争下,她已然要开口说出绯色笙的名字。

但是,温鞅早一步地行了个更加谦卑的礼,同样的一句被他第三次道出:“不知这位大人姓甚名谁?”

瑾韵气急,她原以为温昭已经是个间歇性不靠谱的妖怪了,没想到这看似沉稳的温鞅竟比他的侄儿更不靠谱一些,厚着脸皮将一句话嚼三遍也不觉半分苦涩?

认定绯色笙不会回答的瑾韵想说几句缓和的话,没想到,这次成为了她今日第三次被他人打断说话。

而打断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绯色笙。

“绯色笙。”

得了这个答案的温鞅脸色一白,豆大的汗液在他的前额密密聚集,好在他的头一直低着,旁人也看不出来,温鞅急急擦汗,然后又行了个礼,愈发谦逊道:“小侄能有大人这种朋友实在是三生有幸。”

在这种近乎凝固的气氛终于在众人的不安与疑惑中悄悄缓解,温昭避之不及地把安音从身上扒下来,组织着有些饶舌陌生的客套话。

“那么叔父,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便不打扰叔父您了。”

“侄儿不必见外,等到你父亲回来我会传信于你。”

在这过分诡异的气氛下,温昭晕晕乎乎地牵着安音,绯色笙身后跟着瑾韵,四人在温鞅的目光洗礼下出了正殿。

诺大的院落里,群妖依旧跪拜着,天际微熹的昼光把那挤作一团的群妖照的分外清明,其中以为首的白虎精最出众,一旁的榕树斑斑驳驳的阴影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头上,把原本应该有着“王”字纹饰的地方给遮的严严实实的。

听见四人的脚步声,白虎精抓准时机,以头碰地,连磕三下,口中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敬请四位大人见谅!”

此话一出,身后群妖连连应声附和,生怕自己念的迟了会惹上杀身之祸。

安音,绯色笙,瑾韵自是不会理睬,这就苦了温家少爷温昭,他只得回道:“无事,无事。”

在这四人出了府邸后,群妖正想起身,一双玄色锦靴端正在群妖眼前,那一点比夜还要浓的黑色沿着地面爬行,一路爬进群妖心里。

原本要起身的动作被阻断,还是白虎精最有眼力劲,虎头一低,显得更加鲜卑,那是比面对温昭还要再加上几分的鲜卑。

温鞅看着劲会察言观色的白虎精,冷笑一声:“不用再陪着演戏了,人已经走远了。”

“小的对温鞅大人可是忠心不二,何来演戏一说?”

见白虎精说的真诚,温鞅也不同他计较什么:“可想将功补过?”

“想!”

“去把凉州的老爷找到,与他说出世二字,他自会明白。”

“是,是!”

得了命令的白虎精即刻点了两只妖怪,前往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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