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越注意到云兮眼中的惊讶和不解，此时她还坐在地上，没有尊主的命令，身边的人都屏气静神，不敢说话和动弹。
房间里静的出奇，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窒息，仿佛身处冰窖，云兮并不觉得自己多么博爱，但是总觉得生命颇不容易，不应该如此残忍。
对，残忍，她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一个词。
楼千越本要伸出手去拉她一把，终究只是指尖颤动，拂袖离开。
房间里空无一人，她就这样坐在地上，萝衣的尸首已经被移了出去，云兮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在泛滥，是紫倾的记忆？还是她的心？
“曾经我何尝不想怜悯世人，可是又有谁可怜过我？每个人的手上都会沾满鲜血，同情，软弱，不过是因为没有经历过绝望……”
她有些失神，坐在地上发愣。过了良久，门被推开，她没去看，人却被墨凤扶了起来。
“这副样子做甚。”墨凤扶着她坐在椅子上，不是很懂她的失魂落魄。
云兮没有说话，头疼得厉害，体内似乎有东西拉扯，仿佛有什么深远的东西被挖掘出来。
“人命值钱吗……”
云兮魔怔一般，就这样脱口而出。
墨凤想起那日在宫中，不过是一个叛徒，她也会怜悯，邪教敢出手，就是在触碰尊主的逆鳞，注定没有好结果的。
她为什么，如此善良？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或许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每个人的性命自然是宝贵的。可是从了什么主子，做什么事情，便不一样了。”
云兮深吸一口气，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一扫而光，她才露出久违的浅笑。
“也是，经历过血雨腥风，才能够做到无情，我涉世未深，不是很能理解罢了，但是想想也是，你们尊主从小那么曲折，我不过来了月余，都能够感受到紧张的氛围。
只是，萝衣虽然行为并不讨喜，那个冷剑寒心的来意有些那个……可是……萝衣和他并没有深仇大恨吧，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
墨凤有些诧异，这种感觉和上次在宫中一样，似乎只要她情绪变动，就会很容易进入另一个忧郁的世界，可是只要多说几句，又会变回轻快的她。
每次以为她会一直伤心下去，可是结果又并不同。
“你能理解尊主便好，血骑为的就是拥护他，尊主着实受了太多一般人没有经历过的东西。他背负着太多太多，甚至替别人背负着。”
“的确，不过，我相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你家尊主一定会君临天下的。”
楼千越嘴角有一丝释然的笑，他转身离开，空留月色如玉，泻于门前。
“你天命不凡，身体内藏着巨大的力量，尊主他一直知道，才不让你学武，不能两脉相冲，否则隐患很大，你也看到了，这江湖也好，朝廷也罢，有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
墨凤语重心长，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至于……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