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碎人心的声音,像傻了般伫立在窗子边。

他的眼前拂过她曾经的笑容,如芙蓉般清秀明丽,他猛然向下望去,只见下面躺着的人儿早已经被鲜血染尽。

他止不住的浑身发颤,他从不敢想象,她会用死来报复他的蛮横,想必,她的心当真是在六年前死去了。

“雨烟。”他忽然疯了般的窜下楼去,四下安静的出奇,唯独听见他粗重的喘气声,他几步下楼,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儿时,不知怎的,他的视线却有些模糊了,抱住地上已成血人的房雨烟,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

他从来没想过把她逼死,他只想给她个下马威,让她臣服于自己,还是,是他的房式太决绝了吗?才让她宁肯选择死也不肯选择他。

佣人们听见四周异响声,跑过来,见杜世玉抱着雨烟的身子神情恍惚的走着,佣人们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接过他手里的人儿,大家手忙脚乱,生怕一个差池,少爷便会让他们卷铺盖走人。

医生神色凝重的从急救室走出来,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杜世玉,开口道:“请问你就是房小姐的家人?”

“额。”杜世玉顿了顿,终是点点头,“我是。”

“她从那么高的地房摔下来,所幸未能殒命,但只是,她的头部受到强烈的撞击,导致较严重的脑震荡,可能会。”医生见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生怕刺激到他,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短时间的失明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是,我不敢保证她失明的时间多长,也许几天,也许更久。”

他的脑子一下空白了,像在听一个荒谬的笑话,失明,怎么可能,他是该庆幸她没死还是该责怪自己的残忍,即便不死,也许对她来说,会比死了还备受煎熬吧?

进了病房,看她的额上被缠着厚厚的纱布,白色纱布隐隐沁出一丝血痕,如绽放的红梅,可惜他看在眼里却是无比凄楚,她的身子瘦的吓人,皮肉好似和骨头连在了一起,甚至他抱着她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到她轻的夸张的体重。

六年了,最早一次和她见面都是一年前,那时候,自己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渴望她温柔的眼神,她不经意间舒展眉眼的笑,可是匆匆一晃的一年间,他再也看不见那镌刻在他脑海里封存了数年的笑颜,再一回首,一切却已成过往。

在他的记忆里,她一向都是出声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温婉内秀,盈盈弱弱,何尝像现在这幅模样,他在感叹,这些年,她是如何过的?

好歹,她也是名们家的小姐,可看她手上粗糙和残留下的老茧,想必也是做了无数粗重活留下来的,她以前保养甚好的头发变得干枯暗黄,嘴唇也是干裂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老了十岁似的。

他忽然感到世态炎凉,他们,竟然错过了这么久?

匆匆一晃,已经六年多了,却在他眼里仿佛仓促的度过了十多年的光景。

物是人非,转眼望去,那些曾经美好如初的画卷,顷刻之间宛如被镀上一层黯淡的色泽。

他从不曾希望她过着那样非人的生活,即便当初对她怨恨过,但也真心希望她过得不要如此不堪。

可那六年多来,他是养尊处优的花花大少,而她却要饱受风雨的摧残。

他的记忆像是一下回到了六年前,可惜却只有一点模糊的片段,她那时爱穿着浅色的衣服,爱坐在书桌旁安静的看书,他至今还记忆犹新的是她最爱看张爱玲的《十八春》,她总爱跟自己提起顾曼桢和沈世均之间一直错过的爱情悲剧,他那时甚至嘲笑她是个只会沉溺在言情文的的痴女人,而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她,却是他眼里最纯真的,不像现在,残酷的现实早已被她摧毁了。

再也回不去了。

他觉得时间过得好快,那六年来的光景发生的一切竟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他好奢望时间能够倒流,让他再重温一次那样真挚的房雨烟,也许他就不会那样伤害她了。

可是,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病房内悄无声息,唯独只听见她微弱的呼吸声,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窗外朦胧的光线一点点的消散,他沉下眸子,好半晌,才从片刻的恍惚下回过神,见她的眼睛已是半睁开,突兀的盯着他看,他吃了一惊,匆忙的抓住了她的手。

他低低的开口:“醒了?”

她没理他,眼前恍惚的视线让她有片刻的惊愕,只觉得头痛得厉害,视线模糊不清,却倔强的睁大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事物,可是却无济于事。

“现在是晚上吗?”雨烟只问了这么一句话,杜世玉一闻,却是一下的愕然,看来之前医生说的没错,她失明了,可是他还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杜世玉俯下身子,手掌轻轻覆盖住她微凉的手背,看她茫然空洞的目光,只觉得心口一阵钻心的痛袭来。

“对不起。”他哑着嗓子说道,感觉嘴里发出的声音几乎不是自己的:“医生说了,你可能会有段日子。看不见。所以。”

“所以什么?”雨烟似乎猜到了,攥着他的胳膊道:“我失明了对不对,杜世玉我失明了对不对?”

他怔了怔,于是点点头说:“是的,不过我跟医生说了,让他想办法让你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恢复视力。”

他缓慢地开口,见她的呼吸渐渐加重,她此刻的样子脆弱得让他心生怜悯,他心疼的用手触摸向她的脸颊,她惧怕的向后闪,他却更加不舍放开她


状态提示:第612章 失明--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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