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周倩欣离开后,袁友冲笑着摇摇头,伸手将右边柜子上装有苹果汁的杯子拿过来,抿了一口。
果汁乍一入喉,便忍不住颦眉。这果汁没添水没加糖,说实话的,非常难喝,再加上碎果肉也没过滤,口感也非常渣。
勉强咽了两大口之后,他便赶忙将杯子放了回去,开始琢磨起许乙铭的意思来。
刚刚通电话,许乙铭说,这边的情况,其已经上报到厅里了,刑厅说,让他们好好休息,案子的事儿就先放一放。
这话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他们都伤成这个鬼样子了,总不能让他们继续跟着案子吧?
可,本案涉密,他们几个指定的负责人先后受伤退场,又能让谁来接过接力棒,继续查下去呢?
纠结了一阵后,他决定,还是去和于辰商量商量的好。
恰巧,姬洪昌走进了病房当中,过来探病,他眼前一亮,立马说:“小姬啊,那个,麻烦你领个轮椅来,送我到老于的病房去一趟吧。”
“啊?”姬洪昌刚走进病房,听他那么一说,脸上表情就僵住了,有些错愕。
袁友冲又补充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老于商量,但自己一个人实在不好过去,手里头也没电话,再说手机里说也不大放心,所以……”
姬洪昌指了指他床头的点滴瓶,说:“可你还挂着水呢……”
“嗨呀,生理盐水和消炎『药』而已啦,大不了回来再打。”
“不行不行,”姬洪昌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就是不同意。
没办法,袁友冲只好说:“那这样,你把医生叫来,他要说没问题,你就送我过去,怎么样?”
“这……”姬洪昌犹疑片刻后,只好叹口气说:“行吧,那我现在过去,袁队你可别『乱』走啊。”
“放心放心,”袁友冲连连摆手:“你看我腿都断了一条,还能上哪去?要我能走,不就自己过去了么。”
“也是。”
不一会儿后,姬洪昌去而复返,还带回一个严重秃顶的中年医生。袁友冲认得他,姓薛,是个老军医,五十来岁了,主任医师职称,也是骨科的科室主任,武警医院重要顶梁柱之一。
他刚一进来,快步走到袁友冲边上,便拉下脸,严肃的说道:“你才刚接受骨骼桥接固定术不久,不好好躺着安心养伤,想跑哪去?刚固定好的骨头又错位了怎么办?还想去手术台上躺一躺是吧?”
“我没有,我不是,”袁友冲连连摆手,同时暗中瞪了姬洪昌一眼。让他找医生,他倒好,找了这么尊大神过来。
“你还瞪别人?”然而,他的小动作被薛医生看到了,不可避免的又被骂了一顿,并说:“我告诉你,这几天,你哪儿也别想去,乖乖在床上躺着!等会儿,我找人过来给你换『药』。”
“那个,薛主任,”袁友冲赶紧说:“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咱同事商量。他你也认识,咱们队长,于辰。他伤的可比我重的多了,没办法,只能我过去。”
薛主任皱眉:“怎么,还比你的伤更加……”
“别说伤了,比我的命都重要。”袁友冲赶紧说:“薛老,您也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很多时候真的身不由己。我也想安安心心躺床上养伤呐,躺着多舒服不是,奈何有些事……”
“嗤!”薛主任撇撇嘴,翻了个白眼:“你们这帮子警察,真是最难伺候的病人,比部队里那帮小崽子还烦人!”
说着,他也懒得再废话,直接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说:“躺着别动,我先给你把『药』换了!那位同事,去护士站登记领轮椅吧。”
袁友冲松了口气,赶紧说:“谢谢薛老。”
“谢锤子谢!”薛主任没好气的说道:“完事了赶紧回来接着输『液』,少给我添麻烦,要把身体搞坏了落下病根,苦头你自己吃着!”
他只能讪讪一笑。
很快,姬洪昌便将轮椅给领回来了,乖乖的站在一边。
不一会儿后,薛主任便提着换『药』包走进病房,先将他腿上的金属架外固定器拆下,后小心翼翼的将他腿上的纱布给拆了,再用镊子夹着沾了碘伏的脱脂棉球细细的在创口上擦拭着。
别看他年纪大了,但双手却稳得很,一点不见抖,倒是袁友冲疼的直抽冷气,小腿微微颤栗。
“疼就说出来,没必要憋着,我给你开止疼『药』。”薛主任瞥他一眼,说:“强忍着,肌肉崩太紧,骨头也可能错位。”
“疼。”他立马老老实实的说。
“嗯,等会给你开,用法用量我会写『药』盒上。”薛主任说着,将棉球扔进托盘里,看向姬洪昌,说:“那位小同志,麻烦过来下,帮我把白大褂右边口袋的敷料拿出来……哎,对,就那包脱脂棉。”
“嗯,把口拉开……拉,拉!不是撕,哎对,就这样。嗯,开口就好了,小心手别碰到里头的敷料。”
说着,他捏着镊子伸进袋内,将脱脂棉夹住拉了出来,覆盖在袁友冲创口上,这才将镊子扔进托盘内,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卷绷带,紧紧地缠了一层后,便又将外固定架给安装上。
袁友冲没话找话,说:“薛老,我这创口愈合拆线后,应该就可以打石膏了吧?”
“有固定架了,还打什么石膏?钱多啊?”薛主任翻个白眼,自顾自的收拾好东西后,又将他的针头拔出来,嘱咐道:“埋的针不要『乱』动,免得错位了刺破血管,千万别碰水,不然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