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踢被子了吧。”薄野翎看出卡卡西的别扭,找着其他原因“我晚上睡觉很不老实的,妈妈说我还会仰泳哦,所以应该不关那场雨的事。”
“哈?你是笨蛋吗?还会踢被子?”卡卡西吐槽了两句,却也清楚薄野翎说出这种拙劣的理由只是不想让他自责。他环保双臂的手松下来,还是有些不愿对视薄野翎的眼睛而散漫地扫视着别处,却发现了桌上的药“你吃药了吗?”
“……还没。”薄野翎苦着脸。
“快吃。”看着别处的卡卡西毫不犹豫地下命令。
“……好苦。”薄野翎小声撒娇。
“吃!”没有直视薄野翎的卡卡西丝毫不为所动。
薄野翎可怜兮兮地走过去,慢吞吞地拿起杯子去倒水,然后苦恼地看着手心的药,好像只要她看着,手心里的药就能凭空不见了一样。薄野翎深呼吸了一下,一鼓作气地把药扔进嘴里,然后急忙想喝水吞下去。
可是手里刚倒的水还是烫的,薄野翎只触了一下就不得不拿开,根本喝不下水。
银发的小姑娘火急火燎地想找水喝,然而药已经在嘴里化开,薄野翎表情凝重地生吞了一下,然后被苦得泪眼汪汪生无可恋地看着卡卡西。
“……”卡卡西也找不到温水,只有找来一个空杯子,不停的倒着两个杯子里的水来放凉“就不会先倒上水等水凉了再吃药吗?你是小孩子吗?”
薄野翎终于等到卡卡西手上的温水,一口气灌了下去。满嘴苦味终于被冲散,只是舌头还是苦苦的“卡卡西才是小孩子呢。”她委屈地回了一句,还顺手比了比卡卡西矮了她一个头的身高。
薄野翎刚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妥,带土经常拿卡卡西的身高作为被吐槽后的回击资本,每次都能惹卡卡西更生气。可是卡卡西这次站在原地,意外的没有被激怒“我才十二岁,还会长高,比你高很多。”白发的少年沉着声音说话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故作成熟的感觉,可他的眼神很认真,语气也很认真,也总会让人认真地听下去。他那么看着薄野翎,黑色眼眸里似乎还藏着一份珍重“我不会一直都是小孩子的。”
升华了。
薄野翎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真挚情感,好像一个天荒地老的约定,美好得令人目眩神迷。
窗外一声鸟雀尖锐扑腾翅膀的声音打破了屋内逐渐氤氲的氛围,卡卡西转头看向窗外,就看见为数不少的忍者在屋顶上辗转腾挪,都朝着一个地方前进。卡卡西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朝阳台跑出去,低声跟薄野翎道“我出去看看。”
他‘唆’地从阳台跳出去,背影在广阔苍穹下渺小而有力。
薄野翎跟出几步,看着天空鸟雀四散,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妥,换上鞋也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村子里的人都在朝村口涌,熙熙攘攘交头接耳的,都是神情忧虑的样子。听说从前线放回来养伤的一批重伤员在离木叶不远的地方被阻击了,来人使的都是傀儡术,刀剑皆毒,明显是沙隐的忍者。虽然救援很快,但赶到的时候,伤兵和医忍占多数的队伍却大多都中了毒,只有全部都抬了回来。
情况紧急,迟一分便是无解,医院里的忍者急忙到到村口接应。可中毒人数太多,还没遭遇过的新型毒物又难以在一时找到解药,大多中毒者的血脉已经被入侵,无法再进行移动,不得已只有卡在了村口。
薄野翎到的时候,村口已经围拢了不少人,人群很安静,少有人窃窃私语,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悲伤。
一阵风从薄野翎身边刮过,穿着浅色和服的女人跌跌撞撞地朝前面跑过去。她不知道跑了多久,气喘吁吁的,鞋也掉了一只,在受伤的忍者间来回张望,最后视线才明明停滞在一个躺在地上的青年忍者。
薄野翎看到她匆忙地跑过去,可要到的时候又停下来。她放慢了脚步,温柔地坐下来握住了脸色已然青紫的青年忍者的手。她说了什么,也许在叫对方的名字。生命力快要消耗完的忍者费力地睁开眼睛,两人相视着浅浅一笑,却都苦涩而悲恸,下一秒女人的眼泪就掉了出来。
这场面无言而悲切,和周围或哭泣或哀求医护人员的家属的心情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极为悲壮,铺天盖地而来的浓郁悲伤瞬间袭卷了薄野翎敏感的神经。
「想做点什么吗?」像直接响在薄野翎心里的声音,精准的切中了她的心情。薄野翎回过头,就看见了款款而来的黑猫,他是跟着一个黑衣黑发的小正太一起走过来的。
“阿喵?”薄野翎喃喃。
「你总是不相信你拥有的力量,也不相信自己的特别。这对你来说本该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却还在这里惶惶不安。」黑猫走到薄野翎身边来,态度平静「你要怎么才肯相信,你自己就是一个奇迹?」
薄野翎无措地站在原地,黑猫抬眸看了一眼正在赶来的三代火影,又移回视线「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教导你的,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吗?」他坐在薄野翎脚边,看到薄野翎露出迷惑的神情,黑猫的眼神不虞起来,言辞严厉「用你的眼睛看!看看那些人!他们的声音和心情你都能清楚感应到,用这万物恩赐的眼睛,好好看看所有人的痛苦!直到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为止!」
薄野翎被吓了一跳,也来不及问那个男人是谁,就下意识地捏紧了裙角看着眼前的生离死别,刻骨的哀伤和痛苦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