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莫要在此装蒜!之前说好的密信呢?放在哪儿了?你也莫要就此装作不知的模样,我就不信先前中途歇整之时,你未曾利用如此好的机会与你那同伙接上头,将密信拿来……”
我只强忍着怒意,低低冷笑一声,朝着那沧肆开口道。
“密,密信?原是如此啊……我还以为……”
那沧肆此番闻得我冷笑出声,不禁微愣稍许后,便眼睫微垂,面上神色瞬间恢复正常,只低低呢喃道。
“当然是密信了,怎么?你还以为什么?”见此,我不禁动作微顿,蹙了蹙眉,开口道。
“没什么,”
那沧肆只垂眸低声道,而后便抬起眼来,一掌推开我,忍不住地蹙眉开口道,
“话说苏慕你一个女人能不能别这么粗鲁,我这密信又不是不给你,你至于这般直接上手拿吗?”
“呵,谁知道你……”
我不禁挑了挑眉,眉梢锋锐地低嘲冷笑道:
“我这都问了你这般久,你一丝反应也无,只一副装傻充楞的模样,我自是怀疑你承诺的真实性,正所谓靠人不如靠己,与其等你良心发现,自行将那密信给拿出来,我还不如自己动手。”
闻我此言,那沧肆不由气极,只瞪大眼盯着我,良久无语。
而后,终是狠狠瞪了我一眼后,便由怀中掏出一沓由上好丝绵细细包裹好的书信来,可谓甚是气鼓鼓地伸手递给我。
“这便是那密信了……你自己看吧。”那沧肆可谓没好气地开口道。
然而,此时此刻的我,却已然没有太多心思关注其此番的不悦情绪,只就此接过密信来,强装镇定地一一将其拆开来,细细翻查其中内容。
……
而一刻钟的工夫过后,
眼见着手中密信尽数被拆开来,我唇边的弧度不禁愈来愈大,却也,愈来愈冷……
哈哈哈……
我不禁眼睫微垂,沉沉低笑出声来,然而眸中神色却是难明……
还真是可笑,可笑……
也还真是,阴险毒辣!费尽心机!
不过是轻飘飘的几张纸而已,不过是几句各怀鬼胎,熙熙攘攘为利而来的只言片语而已,却是瞬间夺走了数万将士们的无辜鲜活性命,
他们本是可以建功立业、衣锦还乡,本是可以儿孙绕膝、共享天伦,亦或是血溅沙场、死得其所,不负堂堂热血男儿世间走此一遭,
却有谁会料到,竟会在这只言片语的往来中,死在这翻云覆雨、阴私搅弄的暗诡手段里,死在这不见天日、腐朽诡谲的阴暗地狱里,
何其,可笑……
侩子手的屠刀已然悄无声息地升起,高悬于头顶,却无人知晓,
而后,于他们血溅疆场、浴血奋战之时,于他们拼死相搏,以命护卫疆土之时,只悄无声息、不带一丝犹豫地落下,随即,唯剩满地鲜血淋漓。
从来光风霁月、疏阔洒脱,以护国护民为己任的父将,
在其满身浴血、伤痕累累,却依旧不肯放下手中银枪之时,可曾料到,竟会有人,在其拼死相护的身后,隐在暗处,面容狰狞地走上前来,悄无声息地在你致命处狠狠地扎上一刀。
而又有谁能料到,在这翻云覆雨的阴私诡谲手段里,
那个从来都清俊如月、素淡温凉的兄长,那个从来都笑意温柔、清风朗月的兄长,
那个打马而过,便能得半个京城百姓掷果抛物,每每都弄得满身狼狈的兄长,
那个不过浅浅望过来,便唯见惊世眸中璨若星辰,好似月明珠辉般的兄长,
竟会在茫茫荒漠之中,被一点点地逼至绝境,只能割肉而食,
而眼见着身上伤口一点点化脓腐烂,身边生死与共的兄弟尸体被秃鹫相围啄食,却,无能为力……
而最终,这无数春闺梦里人,陌上如玉的翩翩公子,却也不过只剩半副残骸而已,连个全尸也未曾剩下……
世事无常,又,何其可笑……
……
眼见我此番紧握着手中密信,忍不住地嘲讽低笑出声,然而,面上神色却是冷若寒冰,而眸中意味更是难明的模样……
那沧肆不由得略显担忧地试探性开口道:“苏慕,你,没事吧?”
“没事,”
闻此,我只略一勾唇,就此止住此番低笑之声,
而后便敛去面上所有神情,将手中密信仔细折好收入怀中,实则却是手腕微扬,将那密信悄无声息地转入那一方神秘空间之内,
随即,便唯见眸中杀意弥漫,缓缓开口道:
“放心,我的确是无事,但至于有些人,只怕却是要遭殃了,毕竟,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这人呐,也该为他所做的,付出所需的代价……”
“你这……”
“罢,先不说此事……好了,赶紧生个火,将这鱼给烤了吧!待到吃饱了后,便出去探探路,也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崖底。”
眼见那沧肆眉心蹙紧出口问询,我只摆了摆手,打断其问言,便就此转了话题开去,
随即,只抬手由一侧巨石之上将那一串金鳞大鱼拿来,随手扔给那沧肆,挑眉示意道:
“喏,先前出门时在小溪里抓的,也不知什么品种,长得倒是挺好看的,估计吃起来味道也不错。我可不会烤鱼,故而,这烤鱼的工夫便交给你了,我去外面瞅瞅,可有什么调味的灌果草木之类的,你且在此生火烤着……”
说罢,
临了,出山洞前,
还不忘临时拐回来,一掌呼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