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澜远远听见,忙走过来问:“大婶,你真的愿意告诉我们?”
大婶滴着泪点头说:“我看出来了,你们不是坏人,其实我们村里人这样做,本来就不对,都是我儿子那几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惹出来的,对不起了。”
这话说的,让秦江澜反而很难堪,很无奈地叹着气说:“大婶,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但我们不是来找你儿子麻烦,我需要他帮忙,他做了一些事,虽然法不容情,但如果自己去投案,是可以从轻的,我一定会帮他去陈情,尽量争取宽大处理,您可不可以带我们去找您的儿子?”
大婶点点头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散出漫天灰尘,觉得拍干净了才说:“跟我来吧!”
秦江澜和苏文若扶着大婶进村,李承郁也领着两个“特工队”的人在后头跟着,防止又有村民出来找打架。
村里的石屋很特别,密密麻麻连成串,串成圆,村路很狭窄,都是石头铺成的路,偶尔还会不知从哪个缝隙流出一些水,让石路变得湿滑。
看起来,这个村子很穷。
石屋的门大多数对着小石路,路上有几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在追逐,一见到生人,就躲进自家石屋里,再把小脑袋探出来观望。
经过一间石屋门口,那里坐着的一个脏兮兮披头散发的女人,居然冲着秦江澜和苏文若发出怪叫。
李承郁赶紧挡在他们身前。
苏文若吓的心脏差点跳出来。
“不用害怕,那是个疯女人。”大婶把疯女人赶进了屋里,还骂了几声,然后才领着秦江澜和苏文若往她家的方向走。
石屋低矮,里面光线阴暗,空间很狭小,因为常年潮湿,还带了一股子霉味。
秦江澜和苏文若都没敢嫌弃,跟着进了石屋,屋子容不下那么多人,只有李承郁跟了进去,另外的侯在门口。
大婶在三人的目光下,打开了里边一旁的木门,进了另一间屋子,然后招手示意他们也进去。
苏文若还好,秦江澜和李承郁是猫着腰进去的。
然后大婶又在里面的昏暗处,打开了另一道不像门的门,对着里头说:“孩子,出来吧,别藏了,藏得过一时,藏不过一世,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何时是个头。”
里面出来一个人,看个子就是成年人。
李承郁适应了石屋内的光线,看清了那里屋出来的人,就是洗车店当时帮他洗车的员工。
李承郁确定后,朝秦江澜点点头。
大婶把自己的儿子推给了秦江澜,对他们挥手,意思是可以走了,然后背过身去,自己偷偷的抹泪。
让李承郁带人先走,秦江澜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塞到大婶手里说:“大婶,照顾好身体,您的儿子,很快就会回家,保重!”
看的一旁的苏文若都要忍不住落泪。
村民抵抗,也是因为帮亲,谁都会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的亲人。
但却因为不懂法,采取了极端的方式,却也只能用极端的方法来解决。
秦江澜拉着苏文若走出了石屋,才使劲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刚才在里面,真心是憋坏了。
前头的李承郁突然大喊了一声:“跑了!”
秦江澜和苏文若看过去,果然,那大婶的儿子,已经跑的不知踪影。
大婶在石屋里听见喊声,快步奔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往入村的路跑,进了不远处的一间石屋。
苏文若跟着秦江澜也追过去,在石屋门口不敢进,因为那屋子,刚才他们经过的时候,有个疯女人冲着他们怪叫。
大婶拽了她儿子从石屋出来,李承郁忙叫人把那人给抓紧带出去。
“大婶,您大义,请放心,我一定让他尽早回家。”
秦江澜连忙对大婶表示感谢,大婶脸上却满脸的悲戚。
苏文若见状,笑着安慰说:“大婶您真厉害,怎么就知道您儿子会躲在这屋里?”
大婶指着一旁,缩在石墙根的疯女人说:“那个疯女人,唉,八年前被这家的老头子花钱买来的,疯疯癫癫的还跟老头生了两个孩子,那老头去年死了,就扔下了这疯女人和两个孩子,我那个没用的儿子,看那疯女人长的漂亮,非说要娶了她,造孽呀!”
难怪他们进村经过这里,疯女人对他们怪叫,连疯了的人,都知道帮自己人。
何况整个村子的村民。
秦江澜和苏文若安慰了大婶一番,拉起苏文若的手就打算告辞,谁知那屋里的疯女人,冲门口嘴里念念有词,而且越念越大声。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苏文若听清了。
秦江澜整个人如触电一样,刚迈动的步子停了下来,抖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去那个缩在石屋里面,浑身脏兮兮披头散发的疯女人。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疯女人还在念,却目光呆滞,并没有盯着谁看。
他转身,慢慢的走进去,俯下身,幽深的瞳孔聚在那个疯女人如锅底一样黑的脸上。
苏文若的手被秦江澜拉着,明显感觉他在抖动,手掌很用力的握着她的手,握的她生疼。
霎那间,她也想起了什么。
就在昨晚,他说跟你交换个秘密。
有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叫晴天,他很幸运被她看上。
后来又说,那是他瞎编出来骗她的故事,要是写成小说,可能会成神。
秦江澜沉沉的嗓音传来,不是对苏文若说话,而是对着疯女人说:“晴天,是你吗?”
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