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万事如易>第六十一章 青铮的教诲

余舒跟着青铮从长门铺街的繁华地段离开,穿过了两条巷子,来到了一个安静的胡同里,青铮才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来,瞪着眼,看着余舒,脸上的枯皮分外吓人。

不过对于早就看惯这张脸的余舒来说,还不至于吓的她却步,余舒小跑上前,腆着脸喊道:“师父。”

“现在又知道有师父了?早干什么去了?”青铮没气恼道,“让人家说打就打,说撵就撵,你当为师是个死人不成!”

余舒一噎,茅塞顿开,他这是在埋怨她出事时候没有把他搬出来?

“师父,不是您说,切不可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我要是把您给供出来,那不就让人知道了吗?”

青铮虎着脸看着眼前一脸讨好的小丫头,心里颇不是味道,他一方面高兴余舒谨记他的话,宁肯挨打,都没想要借他出头,一方面又气愤,这个臭丫头一点都没把他当自己人瞧,别以为他不知道!

见青铮黑着脸不说话,余舒心里一琢磨,就扯着脸皮往上一凑,奸笑道:

“嘿嘿,您肯为我出头就早说嘛,行,那咱们现在就回纪家去,师父给我做主!”

说着就去抱青铮胳膊,拖着他要走,青铮被她带了两步,看她信任,心里舒坦许多,可还是一巴掌拍在她后脑上:

“胡闹,出来都出来了,还回去做什么!”

余舒吃痛撒开他,委屈地捂着后脑勺,道:“那您又生我气,又不给我出头,还来找我做甚?”

青铮扯展了袖子,吹胡子道:“我不来找你,就让你在外头瞎胡混日子吗?”

余舒把脸一扭不吭声。青铮看她使性子,摸摸胡子,口气不由好转,“行了,晚上天黑在这里等为师,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余舒低头,口气沉闷地问道,“师父,您怎么找着我的?”

青铮不察她心思,道:“你我身有牵系。一算既知你在何处,何须去找。”

果然,余舒冷笑一声。“师父,您那么能耐,就没算出来我会遭难吗?”

闻言,青铮脸色微变,就知这聪明徒弟没那么好糊弄。遂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你别怨为师隐瞒,这是你该有一劫,我倒是想要帮你挡掉,可我若替你挡了这一劫,日后必有更大的难在等你。那才是害了你。徒儿,为师不妨告诉你一个道理,算占的确是可知身前后事。但命理难违,今朝少一灾,来日还一报,祸可避,不可除。你切要记住这个道理。”

这一番话听得余舒心有所动,放下成见。默默咀嚼了一番,半晌才抬起头,摸摸脸,冲青铮不好意思道:

“师父莫怪,方才是徒儿无状了。”

青铮见她眼神清明,便知她有所感悟,暗自点头,心道这徒弟悟性虽不好,却也不是没有。

“为师算出你有人相救,并无性命之虞,就没急着找你,挨了一顿打,伤势如何了?”说完了正事,青铮才显露出一点关心。

余舒点头:“结了疮痂,还在用药。”

青铮在袖子里掏了掏,他今天没穿道袍,一件大褂子,灰不溜秋的颜色,也不知哪找来的。

“给,别的药就不要用了,这个拿着,每天晚上睡觉前抹上一回。”

余舒接过他递来的药瓶,好奇地打开闻了闻,一股苦涩的味道让她皱眉。

青铮道:“我临时凑齐的药材,少捏了两味香料,味道不好闻,你先凑合着用,免得留下疤痕,到头来再哭。”

余舒捏着药瓶,心里一暖,她不是白眼狼,只是性格上不肯吃亏,以往觉得青铮对她利用居多,她也就多对他防备,如今青铮这样待她,确是比早先要真诚,心中这便生出亲切,打定主意日后要更敬重他。

“谢谢师父挂记。”

青铮不知一瓶药就把余舒给收买了,假使知道他前些日子的用心教导,还比不上一瓶药见效,不知会哭会笑。

“至于纪家,”青铮枯松的眼皮下忽闪,轻声道:“我道中人,不喜争端,事既过我就不再追究了,需知,他们今时与你为难,刻薄以待,必有他日后悔时。”

余舒只把他这句话当成是安慰,笑一笑过去,只是愈发好奇,青铮为何要留在纪家。

师徒两个说好了晚上再见,就在胡同里分开,一个转悠到了别处,一个回去继续刷碗。

* * *

自从青铮找到余舒,她就又开始了每晚抓棋子,积累学识的日子,青铮在长门铺附近弄到一间民居,四周僻静,恰好离赵慧和曹子辛的住处只隔一条街。

赵慧晚上在街上摆摊,要到亥时回家,曹子辛碍于男女之别,入夜不会同余舒独处,从晚饭到亥时这段时间,余舒就悄悄出门找青铮,倒是没人怀疑,偶尔下雨,就待在家里温习。

她学易时,并未隐瞒曹子辛和赵慧,因出自易学纪家,两人倒不奇怪,只是态度不尽相同。

余舒为了实践,每天都会给赵慧算一算生门方向,赵慧总不介意多绕几步路出摊,但她生意本就红火,看不出太多变化。

就这么过去半个月,余舒把基础的东西全部吃准,开始入手推敲第二条法则——祸时。

顾名思义,就是发生灾祸的时辰,人有旦夕祸福,就青铮所说,用奇门术数也只能推算到具体某一日,而不能更详,余舒这一次在纪家吃了大亏,便生出细算灾祸的想法,青铮是说,祸不可除,但不是不可避,要是能将祸时断定到具体某一个时辰,就能更有效地去避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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