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弗前夫人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淡雅的印花床单有一半从床上滑下来,拖沓在形状姣好的双脚边上。现在夫人的手和脚都暴露在外面,衣服袖子被卷到了手肘以上,双脚上的拖鞋也一正一反被踢到了房间中央。
独自一人让路西弗前夫人似乎放松了许多,她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像在法医面前时那样拘谨,也许这个时候她真的认为在房间里,比在外面更安全吧!
路西弗前夫人双脚白皙细嫩,脚趾甲薄而通透,如同少女一般,根本不像是一个中年女人的脚。有可能是夫人平日里注意保养的结果。
但是她的手却截然相反,那看上去像是一双每天忙碌于家务的手,每一个手指的指关节处都比较粗糙,指尖微微泛红,手指甲被磨得非常平,而且上面一点也没有涂过指甲油的痕迹,让人觉得这与女主人平时浓妆艳抹的样子极不相称。
拥有这样一双手,也难怪爱美的女人要把它藏起来,这本来应该说是很自然的一件事,可是放在这里,我们总觉得有些疑惑,因为一开始胡子贾对女主人的描述。
女主人平日里喜欢穿紧身的,凸显身材线条的衣服,那种衣服袖子大多不会盖过手背,这是不是证明了她平时并不会把手藏起来呢?而且这个家里有两个女仆在干家务,路西弗前夫人既然能够保养好脚?又为何不把手也一起保养一下呢?
可是,不管疑点有多少,我们能确定的是,至少杀死candy和雨金,路西弗前夫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所以这些细节上的疑点也就难以起到作用了。
想到candy的死,真的让路西弗前夫人很难过,她都不明白为什么目标会是candy,到现在她都在为此烦恼,甚至超过了对露西弗先生的关心。
在所有人之中,candy应该是最最无辜的,路西弗前夫人一开始就这么想,至于他为什么坚决认为candy没有参与任何事情,这些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她对candy的感情很深吧。
离开路西弗先生这么多年以后,路西弗前夫人一直没有再给自己找一个,她除了热衷于举办恐怖者派对之外,就是到candy店里去买帽子了。
candy做的帽子式样非常别致,与市面上买的那些普通帽子都不一样,反正就是很好看,每一次戴上candy做的帽子,路西弗前夫人都会迎来很多赞扬。
可是最近,这些赞扬已经大幅减少了,因为路西弗前夫人整整大半年都没有再买新帽子和那些她引以为荣的名牌衣服,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最近不会去买而已。
不知道路西弗先生在和她离婚以后,有没有写出更多的新作品。如果他能够写得多,自己也会多出很多钱来,那些赡养费都去哪里了呢?路西弗前夫人在心里叹息着,想着和某个男人一样的问题。
女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的,她也不例外,一个人坐在床沿上,思绪就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路西弗前夫人又想到女仆,两个女仆都让她担心,尤其是小尤雅。刚才在地下室门口……‘呼——’女主人吐出一口气,强行遏制住自己继续往下想的冲动。
转头瞥了一眼拖鞋,夫人犹豫着是不是要再次穿上它。陉枚米此刻代替尤雅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小姑娘在外面帮助救援已经很久了,到现在都没有进来,照理说来陉枚米的性格不应该这样,这让路西弗前夫人又多了一层担心。
外面呕吐和移动的声音,早已经听不见了。
女仆会不会不信任她?更加信任法医先生呢?也许她不会再到房间里来找自己了,这些真的让路西弗前夫人很担心。
她犹豫着要不要自己走出房间去看一看,可是如果外面的人正在遭受袭击,自己就等于是自投罗网。路西弗前夫人可不想干这么愚蠢的事情。
‘要不我听听吧!要是他们的说话声正常,我出去试试。’她想着,终于站起来用脚勾回了拖鞋。
软软的拖鞋底很舒服,路西弗前夫人走向房门,可是下一秒某个地方的响动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响动来源的地方。
是房间顶上的空气管道盖子被打开了,这里为什么要把空气管道盖子放在房间顶上,路西弗前夫人也不清楚,只是一直觉得很难看,如果能隐藏在床铺后面或者桌子后面就好了。
恐惧的眼神看着盖子掉落在地上,路西弗前夫人张开嘴想要惊叫,却很快又捂住了嘴巴,从屋顶上落下来的是陉枚米的脚,女仆突然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她却瞬间只感到惊愕,恐惧来得快去得也快。
“你在干什么?”路西弗前夫人问了一句。
可是女仆的回应很不清晰,她含糊着,不,不能说是含糊,而是一种不像说话声的咕噜咕噜的声音,路西弗前夫人走近一步,她准备拉女仆下来。
女仆好像是手和肩膀都被卡在了空气管道入口处,掉下来的身体和双脚晃荡着,很不自然。
“小米,是你吗?!”路西弗前夫人又试着问了一句,可是还没有声音。为了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搬过椅子站了上去。
突然之间,什么东西滴落下来,是从女仆的脚面上滴下来的,路西弗前夫人奇怪地伸出手抹了一把头发,当手掌移动到眼前的时候,地狱深处的恐惧才真正到来…
女人的尖叫声不再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那简直就是分不清男女的嘶吼!其中有极度恐惧、有悲痛,也有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