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愿也。”集均拜道。“硝石乃huǒ yào之主药，无硝石则无huǒ yào。沙海硝石之多，犹如敖仓之粟。若不守之，恐为他人得之，臣愿世世为大王看守硝石之地。”
海卒中有楚人有越人，大家口中的他人说的正是越人。越人也有海舟，说不定哪天越人就找到了那片沙漠，得到了硝石，配出了huǒ yào。百越百越，此前越人最大的问题是内部不团结，然而敖制是一种团结各部落的有效机制，如今越人越来越团结，纵使有什么纠纷也会照着楚人解决纠纷的方式解决——
先是打官司，打官司的本质是找一个大家都信服的人「比如乡老」评评理。公检法只有在吏治国家才是zhèng fǔ的专利，在封建国家，fǎ yuàn可以由私人开办。私人fǎ yuàn判案如果能让原告被告心服口服，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找上门来打官司，简而言之，判案是一门长期可做的生意。
打官司是越人学习楚人解决内部纠纷的一种方式，如果判决结果双方或一方不认可，那原告和被告可以站出来「也可以请人代理，但越人很少这样做，这将被族人鄙视」，在公证人、双方亲眷、族人的围观下正大光明的打一架。打输了，那就是你在撒谎，所以雷公神不庇佑你；打赢了，那是雷公神庇佑你，所以一定是对方理亏。
至于越人矛盾的总根源：chéng rén礼中的猎头，也依照周礼的战争原则，要各部落猎头时必须合乎礼仪。只要是合乎礼仪的猎头，那么这种行为无罪，死者家眷可以用个人的名义报仇，但不能像以前那样整个部落发动一场战争进行报复；反之，所有部落共讨。
越人的变化楚人看在心里，因而暗自提防。熊荆对此并不反对，他对越人也有提防，前往dōng zhōu的海舟就没有越人。看着大拜的集均，他道：“如此，寡人封你为东沙君，封邑为落锚之港，工匠、工奴皆是封邑之民，以辖守流沙之地，及靠海一侧的所有土地。每年进供…五十吨纯硝，余者皆由王廷出钱相购……”
沙漠长约一千多公里，宽约一百多公里，海岸线长度也有一千多里。这么大一块地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也没有军功的少集尹，在场诸人吓了一跳。
“大王不可！”集均的父亲集诲连忙劝阻。“竖子无功，此方五千里之地，岂能封之？！大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君无戏言。有功者若想封于dōng zhōu，寡人也可封之。”工尹刀也想相劝，然而熊荆已决心将这片沙漠封给集均一人。“红牟，你得dōng zhōu之谷尚未封赏，愿封于dōng zhōu否？”
“臣、臣谢大王。”dōng zhōu广大，方五千里之地而且还是片沙漠，并没有让红牟羡慕。
“你呢…”熊荆又看向巫觋横。
“臣谢大王。”巫觋横也没有什么动容，与陆地相比，他反倒更喜欢大海。
“红牟受命前往dōng zhōu寻得dōng zhōu之谷，此利于民；又受命寻得dōng zhōu硝石，此利于军，功莫大焉。封红牟于当年登岸之地，为朱雀侯，封地方五百里；觋横一同受命前往dōng zhōu，封于螳螂湾，为螳螂君，地方五十里……”
红牟的登岸之地大约就在后世的温哥华，封五百里是因为红牟还要再往下封，一直封到水手长和水手；螳螂港是旧金山，旧金山港区从地图上看，很像一只背海面陆站立的螳螂，故而楚国海图上将其标识为螳螂港。
封地土地肥沃不肥沃另说，这两地都是dōng zhōu西海岸的要地。尤其是朱雀港，顺着信风从楚国前往dōng zhōu，朱雀港是必经之地。螳螂港位置差一下，可旧金山光从名字上看就是有黄金的，熊荆特别将此地封给巫觋横，是怕红牟日后黄金太多虔诚不够，人会学坏。
君无戏言，熊荆身后的史官奋笔疾书。熊荆现在说的这些话日后是要刻在金鼎上的，太庙行分封之礼时会随同其他赏赐一并赐给受封之人。
等史官全部写完，熊荆才道：“硝石之事急也不急，暂且两百吨足矣，前一百吨最急。”
去年冬天陆地上还剩一百八十四吨huǒ yào，到现在用去大约四十吨，尚余一百四十吨；炮舰上的huǒ yào减去红牼舰队带去地中海的，再减去留守红海威慑波斯人埃及人的，能送回来的估计只有一百吨。
这两百四十吨huǒ yào所含硫磺只能配一百八十吨硝石。数量是少，但如果硝石纯度真能提高到近代标准，一吨huǒ yào能当四吨huǒ yào用，等于是突然多了七百多吨huǒ yào。仅需两百吨硝石便分封集均于硝石港有些急，可长远看，确实该早些派人去守着那片沙漠。
分封要有封邑，按例告庙，赏赐宝器、奴仆、财物之后，如何筑邑是受封之人的事情，dōng zhōu实在偏远，再念及日后要移民，这三地都要以上百年而非数十年规划修筑。
这就不是熊荆一个人的事情了，这涉及到红氏、集氏，还有封人、大司马府……，方方面面的事情。最少，这三地必须建设成城南小邑那样的棱堡，硝石矿则要铺下马拉或者人拉轻轨。劳力全从楚国输入估计不足，只能打旧殷人「印第安人」的主意。
说到旧殷人，这又让熊荆想到天花病毒。先秦是没有天花的，但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