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干起来再拨款?”张文定沉吟了一下,道,“县里没那么多钱先干啊!”
“是啊,县里没钱啊。”侯定波附和了一句,然后道,“这个钱,对于民政厅来讲,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我们县里确实是负担不起。”
说完这个话,侯定波就看着张文定。
张文定也挺郁闷。
这个事情吧,应该是民政厅出钱,燃翼这边做事,最后民政厅得一个成绩和权限——拿到树葬的主导权和管理权。
如此一来,厅里在部里都能够露脸,也可以和林业系统好好说道说道。
毕竟,树葬这工作,外省已经有林业部门拿到了主导权。
在这种情况之下,厅里居然连拨个款都不利索,这成绩还要不要了?
这个工作吧,单论钱,确实不算很多,特别是在县里现在有了几个大投资的前提之下。但是吧,如果考虑到这事儿的一个试点效应,那还是有很大价值的。
所以,侯定波要把这个事情重视起来,还是很有道理的。
最主要的是,挑这么一个事情过来和张文定沟通汇报,既有份量,但又并不是特别重要,如果张文定支持他了,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如果张文定不支持他,那他的损失也不大。
张文定深深地看了侯定波一眼。
侯定波的打算与想法,张文定也看透了摸清了。
他不由得暗赞了一声,这个侯定波,看来并不是先前认为的那么鲁莽,还是很有智慧的嘛。他甚至觉得,极有可能,上午开会的时候,侯定波在会议室里说出那些话,并不是因为蠢,而极有可能是故意的。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侯定波在燃翼根本就施展不开手脚,在这样的情况下,倒不如在会上自己出个丑,然后,在会后,再找张文定办个不大不小的事情,想必张文定也不好意思拒绝——能帮的就会帮一把。
如此一来,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他侯定波找到张文定,而张文定同意了侯定波的意见。
这是给别人的一种感觉,但这种感觉,就会让县里很多人产生一种错觉——侯定波也是能做事的。
这也是一种计谋。
介于阳谋和阴谋之间。
一瞬间,张文定就在脑子里想了许多。
最终,张文定还是决定,这个事情,自己去解决吧。
说起来,侯定波自从来到燃翼县之后,真的很憋屈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还没有什么存在感。
唉,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县府的一把手,只等着县人大开全会之后,就可以把职务前面那个代字去掉了。
这样一个人,还是要把他的工作积极性调动起来。
让他为县里出点力!
县里要发展,还是要团结同志,群策群力嘛。
这么想着,张文定就道:“我先和民政厅沟通一下,看看具体要怎么弄。这个事情最终弄好了,对县里还是很有好处的。这方面,以后就要你多费心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侯定波姿态放得很低,“这个事情吧,本来应该是我自己去省里跑,现在还要麻烦你,这都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张文定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侯定波,说话很接地气嘛,这句话说出来,就像是两个朋友在聊天,丝毫没有一点讨论工作的正式感。
啧,这是一个能屈能伸,很有忍耐力的人啊!
“都是为了工作。”张文定笑呵呵地说道,“只要能够把工作干好,你干我干,又何必分那么清楚?”
这个话,听得侯定波真是满肚子只倒苦水。
工作还是要分清楚的好,不分清楚,那县里所有的工作都要归你张老板管了,我侯定波还玩个毛?
只是,心里苦归苦,侯定波也没胆子现在就炸毛,只能忍气吞声道:“县委高屋建瓴,大方向上把得好,县府呢,也不能光看着县委的辛苦,能够出力的地方,还是要出些力。”
唔,你想出力啊!张文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侯定波暗暗咬了咬牙,只能继续道:“今天我过来呢,也是想请示一下,看看县委还有什么大的项目,我们也可以拾遗补缺。”
话说到这个份上,姿态真是特别低了。
张文定不怕侯定波炸毛,但是侯定波的姿态放得这么低,他倒也不好不放点权了。
已经压了侯定波这么长的时间了,现在也是时候放点权出去了。只要侯定波不乱来,张文定其实并不介意放权的。
毕竟,当初对于吕万勋、陈从水、余世文等人,张文定放权也是放得很大的。
他要管的事情多了去了,哪儿有那么多时间把所有权力都抓在手里?
“目前没有什么项目。”张文定看着侯定波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如果有项目来了,到时候县府还是要做了相应的工作。另外一个,县里的基础设施,你们可以先看看,哪里有待改善的,你这个新县长上任,总是要有一个新的面貌嘛。”
这个话,算是很有善意了——大项目的主意你就别打了,但是县里城区改造,不管是道路还是房地产开发,你侯定波都可以插一手了。
听到这个话,侯定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过来,只是放低姿态,以求从一此小的工作入手,让张文定松松口子,却不料,张文定居然直接在城建工作就开了这么一个大口子。
这真是……大气啊!
纵然心中有着诸多不满,但这一刻,侯定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