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气消了,张文定说话也就轻松些了:“起来吧!”
李二牛没有起来,看着张文定,道:“您说什么我都听您的,我想求您一件事,别为难的家人!”
张文定笑了起来:“我还没你想的那么下作。既然你连死都不怕,公司也可以放弃,那就站起来,像个男人样!”
说到这儿,张文定又用手拍了拍李二牛的肩膀,和声和气地说道:“李老板,你投资搞实业也是为燃翼经济的发展做贡献,我身为一县之长,没能为企业的发展提供多大的帮助,深感愧疚,我也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别着急,有困难咱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县里最近正在研究制定一项扶持本地小企业的政策,很快就会出文件了,到时候不但能解决本地企业的贷款难问题,而且很多优惠政策也会向你们倾斜。”
这个话,说得还是相当情真意切的。
不过,李二牛却不太敢相信这个话——县领导说得好听却从来没实现过的话,还少吗?
况且,张文定刚才还语气冰冷,现在却又突然这么热情,变脸变得太快了,很难让人相信啊!
“燃翼的未来,终究还是要燃翼人来建设啊!”张文定长叹一声,看着李二牛,道,“你今天这个事情,搞得县里很被动,要依我的意思,一定要重罚你!不过,今天这个事情,也算是事出有因,只要你以后为燃翼的发展多出力,我可以不计较你今天的事情。”
这个话,李二牛算是听懂了,脸上的肌肉才稍微有了点松弛,但他想得到的不是张文定的一个承诺,而是实打实的钞票。
张文定说有政策会出来,那么自己要等到猴年马月?
虽然他比较信得过张文定,但也不敢完全相信。现在的情况很着急,一天拿不到银行的贷款,那么他就一天不得安宁。
张文定扫了李二牛一眼,看出了李二牛还有些不相信,他也没等李二牛说话,继续说道:“李老板,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看这样好不好,回头我协调一下银行,先给你贷一部分款,把手头上的问题先解决解决,解决一下燃眉之急,但我不能给你保证贷多少,毕竟银行不是政府部门。”
这才是李二牛想听到的话啊!
同时,李二牛也知道,张文定帮了自己,那自己就得随时听张文定的招呼了。要不然的话,燃翼县那么多公司,张文定凭什么要帮自己这个快要破产的公司拉贷款呢?
“您放心,我一定支持县政府的决定。我向您保证,以后您指哪儿,我打哪儿,绝无二话!”李二牛一把握住了张文定的手,激动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话里话外全是浓浓的感激之情。
……
钱海等人在下边等了半小时不见张文定下来,怕上头出事,正打算上去看看,却看到李二牛跟着张文定小心翼翼的从楼顶下来了。
钱海满心狐疑,这是闹得哪一出啊,怎么张文定一上去,李二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即便如此,钱海还是把李二牛带回了局里——这搞不好就属于扰乱社会秩序了,就算不治他的罪,至少也要回去做个笔录的。
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
回到办公室,受到李二牛的触动,张文定想了很多,他明白,现在他是一县之长,而不是以前的县委专职副书记了。
之前,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用他去想,也不该他去想。
那时候,他要做的,无非就是跟吴忠诚这个老狐狸斗智斗勇,博得一些属于自己的尊严和权利,而现在他的身份发生了变化,不管是管辖的范畴或者是自己的思想都要跟着变化了,一县之长自古就是操心的角色。
张文定已经想明白,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已经不是跟吴忠诚斗来斗去。
斗争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即便劳动路那片,他不插手,也有县委的人替他去办了,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其实要比插手这些事情好的多了。把主要精力放在发展燃翼县的经济上,才是现在他这个一县之长最应该操心,也是最迫切的事情。
发展经济自然是需要招商引资,从大了看,企业多了会拉动gdp,实现本区域各项数据的上涨,来赢得地方上的业绩,往小了看,不但会给县财政增加收入,也会拉动燃翼劳动力的增值,带动其他产业的共同发展。
所以,燃翼才做出了大招商的发展策略,可张文定现在已经深深的想到了,外地客商固然重要,但对于经济的拉动作用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出效果来的。
虽然目前有了个金铭集团,但带动其他经济体的发展至少也要需要两三年的时间。可燃翼本地企业就不同了,这些企业大多数已经发展了数年甚至是十数年,不管是管理模式,还是技术成熟程度,都远比新建企业好的多。
这个好,并不是说管理的先进性,而是指企业在县里的适应性——企业的管理模式,也有一个水土不服的问题。
县里的本地企业,单个的,似乎没有特别出彩的,但实际上,这些企业对县里的贡献,是相当大的。
只是县里没有给他们一个足够的发展空间,才导致本地小企业没有一家能出人头地,很多企业还停留在家庭作坊的层次上。
得不到发展,必然就无法拉动经济增长。
这一部分小企业老板倒是挣足了自己的腰包,但整个燃翼县,或者说燃翼县大部分老百姓,依然还不知道怎么去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