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两匹骏马在大地上驰骋,踏过秋日光秃秃的土地,马上两人身穿士兵战甲,先后扬鞭拍马,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正前方的平原上,是一座规模较大的军营,白色的营帐、飞扬的旗帜和挺立的士兵,都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东方的地平线上,刚刚升起的朝阳还有一小半依然在地平线下,军营里除了早起站岗的士兵外,几乎看不到其他士兵的身影。
进入十一月份之后,夜间的气温下降得很快,士兵们每人只有一条薄薄的毛毯,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缩着身子,紧紧的裹着毛毯睡的,有些士兵甚至半夜被冻醒还感冒了。还没到冬天,南方就已经这么冷了,北方恐怕早就是漫天飞雪了吧!
这里是恽州军在涅阳城外的驻地,距离他们只有五里地的另一处平原上,驻扎的就是左豹韬卫军,虽说两军现在是共同行动,但他们本来就分属不同的指挥机构,而且像左豹韬卫这样的中央禁军本来就看不起各地的驻屯军,甚至有人说,一个禁军士兵空手就能放倒十个驻军士兵!
再加上这次左豹韬卫一战几乎歼灭了二十万多万叛军,而恽州军打了两天,也不过才消灭了两万多人,这样一来,左豹韬卫就更有理由瞧不上恽州军了。
另外,也有传言说,那天勺子谷之战前,恽州军的大都督高乾和左豹韬卫的上将军夏侯彦之间发生过口角,是两军主帅的不和导致了他们互相疏远,当然类似这种非议主帅的传言很快就被杜绝了。
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那就是,自从到达涅阳城之后,左豹韬卫和恽州军从来都是自顾自的,两边主要将领开会也是自己开自己的,甚至两边巡逻队距离就只有半步之遥,却都是保持着目不斜视,一个字都不说,完全没有给人以协同作战的印象,这种怪异的气氛无论落在谁的眼里都会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元历1325年十一月四日清晨,两匹快马自恽州而来,来者是恽州守城副将魏文通派来的信使,站岗的士兵将他们在军营门外拦下之后,便带着他们直接去见了高乾。
高乾已经醒了,或者说他应该是一晚上都没睡,看到信使进来,他就迫不及待的从座位上站起,直接走到信使面前,拿到信之后又立马拆开,看完之后,朝站在门外的亲兵道:“传众将入帐!”
很快的,随军而来的三名将领逐一走进了高乾的帐篷,这次左豹韬卫乘胜追击,高乾亲率五千兵马随行,但是恽州必须留下一位智勇双全的大将镇守,高乾便将副将魏文通留在了那里,他只带了三名将领,这样也已经足够了。
“大都督!”三人站成一排,一齐向坐在桌案前的高乾行礼。
“嗯!”高乾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手放下,然后道:“这几天你们下去,军中将士们的情况怎么样?”
站在右边的将领首先禀道:“大都督,将士们都是跟随您多年的,怨言什么的倒是很少,只是现在有不少士兵都得了感冒,还有几个发了烧,军中虽然也有药,可最近几天太冷了,吃了药也不见好,总之,士兵们的情绪不是很高!”
接着,站在左边的将领禀道:“大都督,我这里也差不多,昨天,下面好几个百户都跑来问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我都不想欺骗他们,现在朝廷仍未有要我们撤兵的指令,这样下去,一些体质弱的士兵怎么受得了!”
“不止如此,”最后,站在中间的将领禀道:“大都督,我们在这里逗留了太久,随身携带的口粮已经不够了,下面现在都已经限制供应了。不瞒您说,”这个将领看了看周围,有些难以启齿的道:“前天,有几个士兵实在受不了就私自出去抢了几家农户……”
他还没说完,高乾就脸色一变,从椅子上霍的站起来,失声道:“什么?!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我们是兵,不是匪么?你们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然后呢?那几个违反军纪的士兵,你是怎么处置的?”
“那、那个,”那名将领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他们只是抢了一些粮食和几只鸡鸭,没有闹出人命来,所以……”他没有再说下去,可谁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高乾眯着眼睛,含着怒气道:“所以你就没有惩罚他们,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么?”那名将领没有回答,选择了默认。
“大都督,”左边的将领看不过去了,对高乾禀道:“其实这不能怪张将军,我们打了胜仗却要忍饥受冻,张将军也是一时心软,就算换了别人也是一样的,再说,左豹韬卫那边刚来的时候不也是一样么?还请大都督饶过张将军!”
右边的将领也是一样:“请大都督饶过张将军!”
三名将领如此同心,高乾也是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其实他们讲的高乾又何尝不明白,他叹了口气,道:“谁说我要惩罚他了?”
几名将领猛地抬头,相互望了一样,均面露喜色,然后又听高乾道:“我不是那种头脑顽固的人,有些时候犯错是情非得已,这我明白!可是,强抢百姓这种事,我们做一次就够了,你们回去以后一定要约束好部下,不要再犯第二次!”
“另外,自即日起,从我以下,所有军官一律不准开小灶,士兵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他们吃多少我们也吃多少。我们是军官,当然要做好这个榜样!听明白了么?”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几个将领当然是选择领命:“是